点站就在前面了,她自然要好好地珍惜。
谢琢隐约记得,他们一起去过一次KTV,不过那次人挺多的,至于苏玉有没有唱歌,他就毫无印象了。
姑且算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吧。
苏玉唱的歌叫《南国的孩子》,歌曲本意就是用来祝福落后地区儿童的。
谢琢稳稳地拿着手机,站在教室的侧边,在镜头里看着她。
唱到“是我从不能朝仰的远方”这一句时,苏玉不设防地红了眼睛。
苏玉给人的印象,是安静木讷,迟缓温吞的。
但偶尔,也是灵动的,坚定的。
也有眼下这样的一刻,她是感性的,悲悯的。
“你是南国来的孩子,有着不能缚的性子,身上披覆了寓言而浑然不知。”
“手心刻画上帝的仁慈,与未知相似。”
清澈的声线,带一点柔软的鼻音,苏玉平常说话时咬字很好听,珠落玉盘一般的清脆,没想到歌声反而让他听出坚韧而有力量的一面。
不是从她的嗓音里爆发的,而是从她的骨子里。
……
最后,苏玉起了身,脸上已有泪痕。
但她挤出一个笑容,总结陈词。
“希望大家好好地生活下去。不管面临什么挫折,快乐也好,痛苦也好,都会过去的,生活还有很多很多的希望。”
她尽可能扬着声音,似乎在克制深处的情绪。
像生怕头一低,就会从心脏深处滚落下什么。
那天离开前,苏玉把章印鲜红的表格接过时,问谢琢:“你不盖章吗?”
他注视着她仍然发红的眼睛,告诉她:“我盖过了。”
这种随便交差的实践活动,谢琢从小到大没有认真做过,盖章是最简单的事。
她却是才知道,原来他是不想她落单,那天才在群里回复她。
苏玉惊讶地看着谢琢。
往常,她惊讶过后,知道了他的好心,也就知道了,留自己独自感动又痛苦。
但这时候,那股浓烈的、得不到的执着牵连了她的脾性,苏玉偏偏要执着地问一句:“那你为什么要来呢?”
谢琢的回答很实在:“在家也是闲着。”
苏玉走在前面。
他不紧不慢地跟上。
谢琢问得很轻,很怕触及她的伤感,低眸看着她的湿润:“为什么哭。”
苏玉默了默,抑制着声线里的颤抖,说:“我觉得、他们很辛苦。”
她说完,一包纸巾递到她眼下。
苏玉接过,道谢。
她怕这个解释立不住脚,又用手指尖点在脸颊上,后槽牙的位置,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一颗牙好痛。”
谢琢看向她指尖点的位置,判断说:“智齿?”
“我猜也是。”
到院门口了,谢琢没接着跟她讨论牙的事情,他脚步稍快了些,到路边看有没有出租过来,准备拦一辆车送她回去。
“你可以陪我坐公交吗?”苏玉忽然提议。
他看过来,是想知道为什么。
苏玉没有说为什么:“我想坐公交。”
谢琢没有多问,又陪她坐了一次公交。
后排有位置,谢琢把靠窗的位置让给苏玉,两个人并排坐了一段路。
人生南北多歧路。
这就是命运的分叉路口。浑然不觉间,已经走到了。
苏玉很想问他毕业典礼会不会来。
但是她发不出声音,喉咙哽得很难受。
谢琢回家就两站路。
苏玉提醒他:“你家到了。”
他没起身,刚一开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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