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覆。
苏玉没有表露出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她平静地看了看谢琢,牙关微微发紧,强撑住隐隐的酸胀。
在音乐声停下来的一刹,陡然的安静让包间里的讲话声显得清晰。
“陈迹舟的妹妹?”耳畔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苏玉便听出来是在指自己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羡慕死了。”
不难理解,谢琢刚才给她唱歌的行为实在是很少见的高调。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即便不是男女朋友,也已经发展到了暧昧关系。
谢琢什么时候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女生?
但这话很不好听,说得好像苏玉在觊觎什么似的。
他一个眼神过去,虽然眸色仍是浅浅的,眼底又有藏不住的锋芒。
“虽说近水楼台,”谢琢看着那边的几个人出声,慢悠悠地堵住了旁人的嘴,“追得也挺吃力的,别坏我好事行么。”
“……”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维护她,不会让苏玉受委屈的。
她低头,没有再看谁,眼中有微微的释怀。
陈迹舟的酒量挺好的,他那天喝了很多,反正也不用开车。离开的时候也只是有点耳朵发红,还能一个个把朋友送走,看起来吊儿郎当不正经的人,其实最是体面周到。
太晚了,苏玉今天没回学校,在陈迹舟住的酒店订了间房。
第二天她起得挺早的,接了个导师的电话要干活,在餐厅等早饭的时候,苏玉打开电脑改了会儿数据。
陈迹舟往她对面坐下,手里端一杯还在冒烟的苦荞茶:“又在造飞船了?”
他看起来还没醒,眼神懒洋洋的,不过梳洗得清清爽爽,架了副浅色的墨镜,往那一靠,阳光暖烘烘地照进来,把人衬得白净。
“计划哪天登月?”他问。
苏玉忍不住笑了。
他过来的时候瞥到了她的电脑桌面,用了很多年的照片,是玉兔号在月壤上留下的一串痕迹,黑白的官网图。
陈迹舟只知道苏玉做的是深空探测方向的研究,研发嫦娥号、玉兔号之类的探测器。硬核重工里,算是比较浪漫的科研方向。
陈迹舟总是调侃她,这回真当上玉兔了。
苏玉:“登月就算了,能做出一点科研成绩就很了不起了。”
他知道她想留在北京的研究所,想起一些事,问她:“你爸妈是不是还等你硕士毕业回去呢。”
苏玉:“我转博成功了,我还没告诉他们。”
陈迹舟挺惊讶的:“还没说?”
“我爸妈觉得女生没必要读博,很浪费时间,”苏玉不理解地摇头,“好奇怪啊,小的时候拼命想让我争第一,等我真的出头了,他们又觉得,差不多得了,也别太出色,不好嫁人的。他们究竟要什么呢?恐怕自己都说不清吧。”
“他们不在乎你本身怎么样,在乎的是你带给他的价值。”
苏玉揣手:“迂腐。”
陈迹舟其实并不在意苏玉的飞船哪天发射,他捡了一个乳酪吐司往嘴里送,然后盯着她看了会儿,读研之后,苏玉度数加深了,对着电脑就得戴上眼镜,未施粉黛的样子,却是纯粹干净的。
她跟小时候趴桌上学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
比起她的工作,陈迹舟更关心的是:“最近好好吃饭没。”
苏玉中气十足地应:“吃嘛嘛香。”
他点点头,又说:“我毕业你去吧。”
陈迹舟本科读的是社科方面的专业,从新国立毕业之后gap了一年,然后去加拿大读MBA的硕士,这是他爸要求的,准备把家里私企丢给他管。
他非常赞同让他再潇洒两年这个决定,于是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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