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的。”
陈澜坐了会儿,脸色就没刚才那么难看了,慢悠悠地品了品茶。
“我早上就来了,去了你宿舍,你不在,等到下午,你回去了一趟,拿了些东西,也没看见我,紧跟着上了辆车,我就跟过去了。
“不知道几楼,有门禁进不去,等了会儿看见你们出来遛狗。后面正好有个老头上去,不过电梯好几个,我看了楼层,不确定是哪层。
“敲了好几家才进来。”
水有点烫,陈澜对着水面发出吁的吹气声。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段话,交代她跟踪的路径,每一个字都让苏玉后背发凉。
苏玉冷静了好久,说:“你这样很可怕。”
陈澜说:“不知道你在北京干什么,妈看不到你,你又不会告诉我们。”
她总喜欢把自己放在很悲惨的位置,而苏玉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谢琢觉得她们可能谈得不太愉快,他出来时,两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谢琢稍作观察,给陈澜添了碗筷,进入暖融融的烟火气里,场面就不会那么僵持了。
他说了两句客气话:“本来应该我去看您,眼下什么都没准备好,是做晚辈的不周到。”
陈澜笑说:“我只是来看看小玉,你不用想得太严肃。”
谢琢点头:“您有心了。”
陈澜早就打量过家里的陈设,谢琢家里很整洁,他连零食都不备,日用品更是简单奢雅,东西都有序收纳,虽然没有像强迫症层次井然得那么夸张,但一眼望去清爽干净,生活气息没有盖过基调温暖的硬装风格。
装饰品有古董,字画、瓷器什么的,有钱人尤其讲风水,这里放个什么画,那里放个什么麒麟。
这一些,都是他的父亲替他布置好的。
饭桌上,陈澜目之所及,是不远处的客厅,一尘不染的黄梨木嵌入柜,一共三层,一层摆青花瓷,一层摆一匹汝窑青马,还有一鼎倒流香。
她感慨说:“家里打扫得挺干净的。”
谢琢如实回答:“平时有阿姨。”
她略有吃惊:“阿姨啊,每天都来?”
他说:“不是每天,有时候休息。”
陈澜笑笑,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看我给你们当阿姨行吗。”
谢琢没有听懂她的话里的意思,他在想她是不是认真的:“您是想来这边工作吗?”
他再往深一层想,也只会猜测,难不成她想跟他们住一起?
谢琢很聪明,但苏玉竟然头一次在他眼里看到天真一面,对人世的未知部分参悟不透的天真。
原来谢琢也有他没见过的世面。
他没有经历过贫瘠,不懂节衣缩食的艰难,生来就有保姆照料,他是让人伺候大的。
他怎么会想到,有人会因为“请阿姨”的事情而看他不爽?
所以谢琢一点也听不懂陈澜话里满满的讽刺。
但苏玉听懂了。
陈澜每个眼神她都懂是什么意思,她说每一句的出发点和目的,她清清楚楚。
没有用意,全是挖苦。
苏玉没说话。
陈澜就跟他笑笑说:“不来。”
苏玉全程安静,没有怎么吱声。
她起初还担心陈澜的口不择言和阴阳怪气会吓到谢琢,但渐渐地发现,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吃完饭,陈澜就说要走。
不是离开这个家,而是离开北京。
苏玉让她住家里,她说不用。谢琢要给她安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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