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才发现,毡帽男孩压根没跟着他们进到回廊。
另一边的小楚惟像是被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压制,身体不受控制。他用尽全力伸长手臂,指尖够到鸟儿,试图把它护在怀里。
昏迷多时的鸟儿挣扎着睁开眼,冲着小圣子感激地、哀伤地啁啾一声。
「您来了……」
「等很久了。」
「圣子……」
「您是否……」
圣骸的泣音再度环绕耳畔,小圣子分辨不出那些诉言究竟说了什么,他抱着小椋鸟蜷缩着,眼瞳里蓄满泪水,终于承受不住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不是恐惧。
而是悲伤。
他感受到了千堆骸骨与无名殉道者的悲伤,那般深重,那般浓烈,连灵魂也为之共振。
忏悔回廊仍在渴求,自楚惟脚下滴落的血液逐渐蔓延成又似符文又似花朵的形状,浇灌着亘古压抑的秘密。
千百年来无处倾诉的痛楚化作更深的哀恸倾轧在他的薄薄的脊背上,年幼的圣子快要撑不住了,意识缓缓溺进无边黑暗。
直到权杖重重拄向地面,浮动的金色祷言如同锁链霎时间箍住琉璃砖下所有的蠢蠢欲动,顶端晶钻光辉大盛,此前呼之欲出的圣像全都安静地阖上眼。
“我的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孩子的身体一轻,被谁抱了起来。
楚惟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熟悉的浅紫色眼瞳,正无奈又宠溺地望着自己,好像他只是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是说外出办事吗?是为自己回来的吗?
小孩子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先生……”
“嘘。”大祭司用手背碰了碰小圣子苍白冰凉的脸,“你现在很累,先睡一会儿。我来带你回去。”
楚惟迷迷糊糊,潜意识觉得还有事要做:“我……”
“担心它吗?它会没事的。”迦隐安抚道。
楚惟顺着迦隐的视线侧了侧头,感觉到自己的颈窝处有什么毛茸茸的。
鸟儿不知何时钻进他的长发间,仍有呼吸。
他安心地睡过去。
迦隐将楚惟交给随行的安岩,拄着权杖一步步走向角落里的两个罪魁祸首。
坏小子们被逮现行,彻底慌了:
“大、大祭司大人!”
“我们只是……”
“其实我们——”
“谁碰了他?”
迦隐不听解释,声音轻柔,没有半点质问的严肃。
但男孩们瑟瑟发抖,仿佛看到恶灵降世。
眼镜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汗从额角滑落。
他扛不住那无形的威压,率先软了骨头,毫不犹豫出卖了伙伴:“大祭司大人,是他,都是他干的!”
男孩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背叛,瞪大眼。
可他根本没心思讨伐伙伴,大祭司已经走近一步。
菲亚兰大陆最有权势的男人低头看着他:“你做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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