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里长大的孩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拜月城,怎么可能认得仅在中央神庙、精灵王宫和“深渊”才会绽放的圣灵之花。
少年其实想说有疤也没关系、自己没那么娇贵,但小圣子已经从他手里取回了小蓝花。
司酌律怔怔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他忽然想起,自己最开始在教堂隔间桎梏住圣子的时候,就是用这只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自己的手心的确碰到了——
“不要动呀。”楚惟不轻不重抓住他的手腕,轻声打断他混沌的回忆。
他的手指和那朵小花一样,凉的,软的。
司酌律顿时不动了。
再小一点的时候司羽心还会玩娃娃,和她那两个朋友经常用弟弟当模特,用花瓣和草叶捣出的浆汁把他画成小花脸。
司酌律恍惚间发觉自己又回到了任人摆弄的境地。只不过此刻他全身僵得厉害,不像玩具,像石碑。
楚惟摘下两片花瓣,将它们一正一反叠起来,再轻轻摁在司酌律鼻梁的疤痕上。
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格外专注,司酌律确信,在这儿的就算不是自己,是一只猫一只狗一只鸟,楚惟的注意力都不会有分毫变化。
此时此刻的楚惟不是花瓶圣子,而是一个有能力也有愿望的小医师。
之前的角度不太方便进一步敷药,楚惟调整了下位置,和司酌律面对面。
少年屈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大剌剌岔着,像个不服管教、狂放不羁的小兽。
相比之下,男孩规矩又端庄,跪坐的时候脊背要挺直,臀不能完全压在小腿上,只能靠一点脚跟。
靠得太近,视野有些模糊,嗅觉取而代之变得灵敏。司酌律有些分不清那浅浅的香气究竟属于小蓝花还是圣子,清晰缓慢如某种陪伴他远超十三年人生的漫长河流,令人眷恋。
楚惟此前用捡到的艾缇瑟尔花花瓣悄悄做过实验,无需太多加工,它本身就有消炎、镇痛的效果。
小粢送的这朵是新鲜的、完整的,应当效力更强;再加上他如今自我训练得比以前熟练很多的净化之力,帮他人治愈伤口,应当也不是难事。
理论如此,楚惟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他还没有在别人身上试过。
司酌律是他的第一个实验品。
富有天赋的实验员和需要小心对待的实验品——星空下的两个孩子尚不知晓,千年之前他们也曾处在同样的位置。
时空更迭,星河轮换,命运流转。他们兜兜转转,回到了原地。
一道细而透亮的光顺着楚惟的指尖淌下,滴落在圣灵之花丝绒一样的花瓣表层。
那光把原本独立的两片花瓣粘合成整体,又向下渗进与之紧密接触的、少年的皮肤。
丝丝缕缕温凉包围着司酌律的鼻梁,像夏天用来冰镇浆果的冰块。
那是种很神秘的体验,他仿佛能看见自己的伤口正在努力愈合,痒意顺着骨头往皮肉外面钻。
司酌律条件反射想揉揉鼻子,再度被楚惟按下:“嘘,马上就好。嘘。”
声音非常非常温柔,就是完全没看他的眼睛。
简直跟哄小宠物似的。
司酌律不敢再乱动,想起此前跟在楚惟身边那个会飞还会咬人的小毛团,圣子殿下平时哄它也是这样吧?
……话说回来,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无论是奇妙的圣灵之花,还是奇迹的小圣子本身,他们正在生效,只不过还需要时间。
司酌律见他那样的坐姿不算舒服,想自己接手摁着花,但楚惟摇摇头,疗愈的过程离不开他的能力,眼下还是必须得保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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