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马儿,身份尊贵,用不着这种重活,路满原本提议让他的马儿来拉车,只是关于楚惟的任何事司酌律都不想交给别人,只好委屈一下棕马。
和圣侍嬷嬷花了很多时间告别的小圣子已经提前坐进了车厢,这时朱色的厚重帘布被掀开,凝霜筑雪的纤细手腕伸出来。
大祭司走上前。
他一靠近,向来沉稳的棕马竟有一丝不安,喷了几个响鼻。骑士长专注地安抚它,好不分心思去“偷听”另外两人的对话。
楚惟看着迦隐将帘布的半边系好,一如既往在对待自己的所有事情上都很细心。他不想在监护人先生面前掉眼泪,可架不住眼圈红得像小兔子——刚才和大嬷嬷说再见的悲伤还没缓过来呢。
他已经在心中模拟过无数告别的情形了,想让自己平静、淡定而优雅,别像个离不开大人的小小孩。
真到了这个时刻,什么心理准备都没用了。
他要走了。就要走了。
这不是一次短暂的告别,而是再也不会相聚的永别。
这种时候要说些什么呢?
他其实已经说过很多很多了——在醒来就遗忘的梦里,在写下之后又全部焚尽的信里,再不可能讲出口的心里。
迦隐见他这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既心疼又觉得好笑,摸了摸他的脸颊:“别这么难过。我不会真的离开你,宝贝。”
楚惟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叫“不会离开”?大祭司又不可能放下教廷的工作跟着光辉骑士团一起启程。
就算如此,也不过是多两年的时间罢了,十八岁之后,他还是要孤身踏上雪原。
“只是陪伴的方式略有不同,但这不意味着永恒的分离。”迦隐倾身,几乎贴在他耳畔,低语了什么。
楚惟瞳孔颤了颤。
……
雪上的马蹄印渐行渐远,马儿们都是陪伴骑士团多年的伙伴,和主人们同样骁勇,不畏严寒,即便在如此厚实的积雪上依旧身轻如燕,飞快地赶着路,把目送远行的人们与小圣子前十五年的人生远远甩在后面。
直到庄严宏伟的神庙轮廓变得模糊,直到只能远远看见圣域穹殿的尖顶,直到再柔软的靠垫也不能缓解马车颠簸带来的腰酸,直到长途跋涉的疲倦如同潮水无声息地包裹住他全身。
楚惟依旧有些回不过神。
因为迦隐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因为那句话非常奇异,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
不仅如此,同样不是精灵语、矮人语或半兽人语。
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存在于菲亚兰大陆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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