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新鲜事物,自学能力再强也不免要闹出许多笑话;还好有凯厄斯这么个地下蜗居一千年也没忘高科技如何使用的bug级存在。
凯厄斯手把手耐心地教他如何用电脑、腕机,教他怎么搭乘空轨和穿梭机,怎么佩戴入耳式翻译器,怎么用信用点购买日常所需……
楚惟的记忆一点点恢复,想起龙崽小的时候自己也是同样教他如何穿衣服、吃饭、不要被尾巴绊摔跤,以及最重要的:不可以把其他实验体和研究员当作食物。
分别之前,重逢之后,凯厄斯都说过要自己做他的小孩。
楚惟过去把它当作稚童戏言,哪里想得到居然有一天会真的实现。
以楚惟的学习能力和知识素养,哪怕乍一下进入全新的世界,找到合适的工作并不难。
当圣子的那些年他被切断了大多数和他人交流的通道,即便楚惟本身性格喜静,不爱社交和不能社交是两码事;离开菲亚兰之后,他渴望重新建立自己与他人的联系,迫切地需要搭起无可动摇的桥梁。
他先后尝试了两份工作,都是医生,只不过一份在社区工作,一份在孤儿院,经过一年多时间的磨合,他还是认为后者更适合自己。
没办法,前世今生都在当饲养员,习惯了照顾幼小无助的小家伙们。
凯厄斯已经比过去成熟了许多,不再会因为他对别的小朋友太好而乱吃飞醋——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
楚惟今天接诊的小朋友和凯厄斯喜欢吃的饼干是同一个牌子,他下班之后就先在附近的商店多买了一些,打算带回去给凯厄斯当个惊喜,等再到最近的空轨站时发现公告上冰冷地写着今天停运。
这实在有些出乎意料,楚惟问人工窗口还在打瞌睡的大爷发生什么了,后者说最近气温变化频繁,列车和轨道跟着频繁热胀冷缩,然后就坏了。
楚惟没学过它们运行的原理,还是直觉大爷在扯淡。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要怎么回家呢?
孤儿院在这颗小星球的偏僻区域,除了一小时才一班的空轨,几乎没有其他交通方式;一定要约个飞行车不是不行,就是可能要等比一个小时更久。
今天早上出门前,凯厄斯还说了晚上要一起去新开的餐厅吃饭,提前订了座位,很期待的样子;楚惟不想让那份盼望落空。
楚惟一边在腕机上预订飞行车,一边查找有没有其他的公共交通可以回家,给凯厄斯发了个消息说了空轨停运的现状、自己可能会晚点才能到家,还抽空思考了下搬去更繁华星球的可能性。
附近居民稀少,流量有限,空轨运营都是倒贴钱,站内连个空调都没开。随着恒星光线一点点消散,夜晚夹杂着逼人的寒气到来。
楚惟重新系了下围巾,往双手呵了口气搓了搓,很久没有这种冻到双脚发麻的感受了;回到星际时代后,他成为圣子的那些变温体质跟着消失,现在的他,只是千千万万普通人的一个。
这没什么不好。他不想再做什么被选中的“特殊”,那太累了。
入了冬商家关门都早,连便利店都不再24小时。楚惟正想着要不要返回之前买饼干的店,听到一声悠扬的、略带撩拨之意的口哨。
他的皮相太出众,当圣子的时候没人敢骚扰,当普通人就不一样了,时不时有人搭讪,楚惟都不敢把这些事儿告诉家里那位,不然醋罐子能直接变成易燃易爆的煤气罐。
他本不想搭理,忽然又觉得那调子有点儿耳熟,转过头去——
高大挺拔的少年穿着件看起来颇为单薄的深褐色风衣,站在纷纷扬扬的雪中看向他。
楚惟立刻跑过去,仰起脸,神色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
这份惊喜让凯厄斯很受用,但面上不显,反而流露出几分责怪:“楚惟,我要是不来,你准备在冷风里吹到什么时候?”
少年心疼地把他冻得像冰块一样的双手握进自己掌心里,反正四下没人,正大光明地调动龙息为他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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