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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着赵澜的衣袖,泪水胡乱滚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哭出了声。
赵澜将他揽入怀中,“你醉了。”
许谨礼踉跄地被赵澜扶进后座,车内暖风瞬间将他包裹,许谨礼仰倒在后座上,再说不出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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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突然跑出一个身影,赵澜目光一冷,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松开刹车,带着许谨礼驶入车道。
在第一个红绿灯口,赵澜问:“是回市北吗?”
许谨礼没有回应。
赵澜从后视镜看向许谨礼,许谨礼竟然睡着了。
他裹着风衣,头歪在一旁,满身酒气地睡着了。
赵澜的目光沉了沉,在许谨礼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调转方向盘,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汽车停进地下车库。
赵澜绕到后车位,打开车门,拍了拍许谨礼的脸。
许谨礼没有反应。
这个人醉狠了,也哭狠了,头发凌乱,眼皮通红,眼尾的小痣正对着赵澜,漂亮又可怜。
赵澜看着眼前这人。
这个对他似近似远,撒娇又卖痴,在自己只是稍微向前试探一步,就像踩了尾巴的猫般躲远的人。
他俯下身,跨进车内,手掌沿着青年温润的脸庞缓缓滑下。
其实记忆中更为清晰的仍是那十五六岁的少年。
白嫩,乖巧,驯良如兔,一双眼纯赤,仿佛眼中除了自己,再也容不下他人。
赵澜面无表情地凝着眼前这个醉梦中的男人,那个男孩怎么就不见了呢?
赵澜的手掌滑过脖颈,停留在起伏的那一小片凹陷的肌肤之间。二十三岁的青年脖颈修长,锁骨清晰,赵澜细细抚过锁骨,青年的肌肤好比暖玉,温而细腻,早已不复当年青涩。赵澜想,他这一身皮肉,倒比他现在的这个人讨人喜欢。
赵澜的手掌滑到肩上,用力一按。
许谨礼微微睁开目。
赵澜声音微沉,“别回去了。”
许谨礼半睁的眼尽是迷茫,声音若隐若现,气息呢喃,“澜哥……”
像极了八年前无数次的呼唤。
赵澜眼眸一暗,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许谨礼发出一声惊呼,在赵澜骤然贴近时剧烈挣扎起来,赵澜手掌收紧,单手抽出脖间领带,几下绕过他挣动的手腕,低头喝道:“跟我回家,或者我在这——”
许谨礼突然说:“澜哥……送、送我回家,”他吃了痛,却仍没明白此时的境地,他像浑忘了先前的龃龉,双腕并在一起向前伸着,眼神又恢复到当年诚赤的温度,他毫无保留、甚至满是依赖地对赵澜说:“澜哥………送我……送我回家……”
赵澜猛地将许谨礼丢回车中。
他沉沉看着许谨礼,眼底深得像海。
第32章
许谨礼醒时,只觉头疼欲裂,他揉着额头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陌生的车中。
他揉了揉脑袋,感觉不仅头疼,头脑也昏昏沉沉,他好像仍未完全醒酒。
车中没有任何人,他茫然地环顾一圈,只觉得这辆车的内饰有些眼熟,他打开车门,来到车外,终于看清了这辆车的原貌——这好像是赵澜的车。
他有些不安地来回走动了两圈,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更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个车库。
车库内没灯,只有尽头的几阶台阶上有一扇半掩的门,门内映出一道昏黄光线。
许谨礼向着灯光走去,发现门内灯光明亮,像是一个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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