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喝了起来。
酒液顺着唇角蜿蜒至下颌,他喉结滚动,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衬衣的领口与衣襟很快染出一片暗红。
赵澜站在一旁,皱着眉看着他,却没有阻止。
许谨礼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才终于停下。他的脸颊因为酒精而微微泛红,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角,仰身跌到床上,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他盯了一会儿,忽然坐起身,举起瓶子要将剩余的全部喝掉。
赵澜按住他的肩,将酒瓶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许谨礼声音沙哑,“给我……我没事。”
赵澜:“一会就有事了。”
许谨礼低低笑了几声,“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醉。”
其实他已经醉了,红酒喝得这样快,眩晕几乎是一瞬间涌上来的,他眼神涣散,半长的头发向后仰着,脸色惨白,眼底漆黑一片。
赵澜静静看着他。
许谨礼突然倒了下去。
他说:“他真该死。”
赵澜没有说话。
许谨礼盯着前方,“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墙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赵澜俯下身,将手机捡起,放到许谨礼身边。
许谨礼摸过手机,举到脸前,四分五裂的屏幕中,蒋从南的来电格外显眼。
那略显年代感的音乐,是蒋从南用勤工俭学的钱买来手机,两人听到的第一首歌。
许谨礼转过身,拽过被子蒙住自己,呜呜哭了起来。
赵澜俯下身,拍了拍被子下的许谨礼。
许谨礼没有回应,只是将被子拽得更紧,他明显醉了,哭得不加掩饰,被子下的身躯一个劲地颤。
赵澜看了他片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许谨礼破碎的哭泣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手机依然锲而不舍地响着。
忽然,许谨礼掀开被子,抓着手机吼道:“蒋从南!你去死!”
他红着眼冲着屏幕喊:“你不要跟我说话!你滚!我不想听你说一个字!”
蒋从南的声音喋喋不休,“小鱼,你喝酒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赵澜从他手中抽出手机,挂断电话。
他把手机关机,当着许谨礼的面,丢到身后的桌子上。
许谨礼怔怔地看着他。
“为什么还接他电话?”
许谨礼愣了一会儿,抬起手捂住额头。
“怎么了?”
“……头晕。”
“很难受?”
许谨礼倒回床上,喃喃:“好晕……天花板都在转。”
“你喝太急了。”
“怎么……会有这么晕人的酒?”
赵澜道:“你不看看你自己一口气喝了多少。”
许谨礼发了会儿呆,突然吭哧吭哧笑了两声,他把双手双脚摊开,“不过……喝了酒,心里好像舒坦多了……”他双眼不聚焦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念念,“酒真是好东西,我怎么……一点也不难过了?”
“明天酒醒还是要继续的。”赵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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