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损毁的不是别人,正是十六岁的许谨礼。
照片中,原本有五个人,赵澜、院长夫妇、赵澜的大哥,以及他许谨礼,几个人亲密地站在一起,许谨礼的肩膀被赵澜揽着,正露出灿烂的笑容。可那张笑脸被人用利器用力毁去,笑容变得扭曲,显得可怖而诡异。
许谨礼扭头看向赵澜。
赵澜解释:“被老太太毁的,”赵澜从桌上取过抹布,拭向照片中许谨礼脸上的裂痕,“当年……你被她赶走后,她把我们的合照丢到垃圾桶中,我气不过,把相框又捡了回来,怕发现,藏到了我房间的储物柜中。有一天家里停电,她去我的储物间找手电,一不小心看到你的照片,也不知为什么,受到了惊吓。”
赵澜看向他,目光平静,“我就是在那之后向她出了柜。”
许谨礼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震惊。
赵澜笑了,“那时候我刚刚尝试创业,还需要仰仗家里的帮扶,她尚且拥有话语权,当着我的面把照片毁掉,还把我爸叫回来,用皮鞭抽了我一顿。”
赵澜把照片随手放到桌上,看着目露震惊的许谨礼,伸手抚上他的发旋,“那时我没什么好怕的,出柜就出柜了,早晚得让他们知道,我只是难过还没等到你十八岁,你就已经消失不见。”
赵澜低下头,将许谨礼揽入肩头,“谨礼,那可以算得上我人生最为无助的时刻,事业上的无所倚仗,感情上的无所依托,所有的计划好似都被打乱,所以我把这张照片藏了起来。”
许谨礼抬起头看他。
赵澜笑了一下,“只是不想把曾经的脆弱示人,倒惹了你想出这么一堆东西。”
许谨礼原本很震惊,很感慨,赵澜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情绪上的脆弱,以至于他从来没有机会窥探自己离开的那段时日赵澜的心境,今日赵澜终于肯泄出一星半点的情绪,结果还不等他感动或者升起心疼之类的情绪,赵澜又将玩笑开到他那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性癖上去了。
许谨礼眼中的感动还不及收,就已经委委屈屈地瞪向赵澜。
赵澜俯下身,在他耳边道:“就这么想要啊?”
许谨礼手握成拳,在他紧实的腹部捣了一下。
“不要紧啊……”赵澜轻声道:“你想在这间屋装什么,就装什么好了,比如说……”
许谨礼连忙用唇堵上他的嘴。
赵澜靠到身后的桌上,揽过许谨礼的腰,垂眸吻上他,笑了。
两人身后是蒙尘的破碎照片,那是曾经的唏嘘,过往的遗憾,那些失去的,错过的,皆化作失而复得的爱怜,融化在两人相拥的身躯,与缠绵的唇齿间。
“她要是现在还接受不了我怎么办……?”唇齿的间隙,许谨礼喘着气问。
“那就让她接受不了。”赵澜堵住许谨礼的好奇,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星期后,许谨礼迎来入职以来第一个寒假,景承重新回归职场。
年关将近,赵澜与景承同时步入年底修罗场,愈发衬得许谨礼无所事事惹人嫉妒。
许谨礼可谓是好消息连连。他教的学生语文成绩位列全校第二,仅次于一位教龄二十年的老教师,校长在大会上表扬了他,学生家长在群中接龙般感谢。
许谨礼又接到一个比赛通知,下个学期初的青年教师基本功大赛,校长这次直接绕过李鸣鹤,拟推荐许谨礼参赛,这个消息令许谨礼忧喜参半,喜自不必说,忧则是明明放假了,他还不得已没事闲着抱着本理论书籍,昏头昏脑背上一阵,再在赵澜书房摊开宣纸,被迫练几张毛笔字。
——没办法,校长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学校对他给予厚望,让他趁寒假充充电,磨磨刀,争取到学期初的基本功大赛上豁然亮剑,一战成名。
但寒假总归还是悠闲的。
除了准备比赛,他还是干了不少没有用的事。比如他叫来物业管家,让物业管家带着工人和自己,热火朝天地把落满尘土与落叶的泳池清理了出来。
许谨礼参与干活这件事物业管家先前是坚决不从的,但架不住许谨礼不听话,干得比谁都高兴,还搬来饮料,又从冰箱里给众人一人拿了一支冰糕,一群人就着冷风瑟瑟地吃。
物业管家也是个年轻人,最后干脆丢开他们行业的规章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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