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趋势。
陈言哗一下摁开伞:“你去哪?宿舍?”
“……陈言?”
漫天雨声下,乔鸢的声线轻糯,令陈言动作一顿。
迄今为止,她们见面数次。明野曾两次对她介绍室友,他也在晚霞俯照的美食街上自报过姓名,可是师哥也好,同学也好,她从未念过他的名字,似乎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乃至此刻。
她喊他陈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为什么能让时间静止?
陈言下意识否认:“不是。”
“我叫……郑一默,机械工程院的。”
他低咳着,刻意放粗嗓音。
“认错了,不好意思。”乔鸢干脆利落地说,“我回女生宿舍。”
“好,我顺路。”
伞面往一侧倾倒。男生身上无形的气味侵袭过来,很像明野新买的沐浴露,却又不一样。
依稀掺杂了些其他东西,乌木,檀香,以及一点香草琥珀,前调干燥醇厚,让人联想到劈啪作响的壁炉柴火,沙发上搭着一条沉甸甸的、烘干了的、冬日的毛毯。
这种味道,乔鸢只在一个人身上闻见过。
拐杖敲击地面,不住发出警报。
“你,”陈言斟酌着字句,打破缄默,“完全看不见吗?”
乔鸢:“嗯。”
“有在吃药?医生怎么说?”
这句话说的不好。话刚出口察觉不妥,他道:“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
其实是担心。
“没关系。”乔鸢回答,“我是车祸导致的后天失明,医生判断视觉神经损伤不严重,正在好转,按理说一个月内能恢复。只不过人脑构造精密,在真的完全治愈以前,谁都没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所以你才买盲文书?”
看来快递盒上印着商品信息。
“刚好有时间,提前学习。”她说,“就当做二手准备。”
声调平直,波澜不惊。
她远比他记忆里来得坚韧,做事更具规划和条理性。
难怪出事当日那样镇静,或许在输液、等待明野带回确切的结果前,她就已经设想完所有可能性,并做好准备,随时接受最差的那一个。
——因为我就是消极的乐观主义者啊。
——意思是,做最悲观的预计,但用最积极的态度应对。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特别失望,反正也没期待过更好的东西不是吗?
少女稚气率直的文字突然闪现。
到了。
“不管怎么样,”陈言低眼凝视她的眼睛,“实在有必要的时候,主动找人协助,应该也不会被算作软弱吧?”
指一个人出门拿快递么?
乔鸢没多问。
“谢谢你送我回来,郑同学,再见。”
她拄着长杖离开,没有一秒停顿。偏生陈言似一池被搅乱的水,弯曲的伞线挡去眉目,久久立在原地,久久难以平复。
乔鸢应该就是乔一元。
他越来越肯定这一点。
雷鸣轰然炸响,暴雨倾泻发作。
陈言先是加快脚步,走着走着,不由得急切地奔跑起来。
“哇,雨又大了,赶紧……”
“幸好我今天机智穿拖鞋。”
“那谁啊,伞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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