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擦干净。乔鸢不接,两片苍白的嘴唇抿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不悦的模样。
乔鸢不喜欢与人争执。
追究原因,怎么可能吵不过呢?她自小便伶牙俐齿,别说同辈人,即便父母也常被她有条理的逻辑攻击得哑口无言。
偏偏太强势、太盛气凌人就不像姐姐;太弱气、任人羞辱踩踏更不符合姐姐。
事实上,乔一元从未见识过姐姐生气的一面,难以复刻,自然只得绕开。
因此抛开直截了当的‘不要’、‘不想’,皱眉,抿嘴,沉默,差不多是眼下的她用以表达拒绝的极致方式。
陈言不是读不懂脸色的人,此刻却仍旧起身,去客厅里拿药。
——莫名其妙。
更让人不爽的是,明明没告诉他放在哪里,居然还是被他找到了。
陈言带着热水壶、杯子和药进来时,乔鸢又闭了眼睛,仿若负气装睡的小孩。
她背对他,被叫好几声才恹恹地掀起一点眼皮,面无表情说:“你很吵。”
“吃了药就不吵了。”陈言扶她坐起来,倒水的同时顺便再次降低平板音量。
乔鸢发现了,但没多说。
她属于很少生病、一病就比其他人更重的类型。林苗苗得流感比她早,两天痊愈。她拖足足五天,扁桃体发炎一直不好,喉咙肿得厉害。
小颗粒和冲剂还好说,每次吃到椭圆形的长药格外艰难,几乎必吐。当下也不例外。
药粒混着沾了唇的水,吐陈言一手。
“掰开吃会好一点吗?”
陈言把药捡起来,放到纸巾上。
“没用。”乔鸢故意唱反调,“只会把早饭一起吐出来。”
喉咙、鼻腔没完没了地灼烧。她说话带刺,源于生病难受,大有迁怒的架势。
更多夹杂一层好似被看低了的、否决了的,十分微妙的烦躁,像是:
把她当傻子吗?
又不是小孩,谁不知道生病需要吃药,可就是太折腾了才不吃,很烦所以不想吃。
我的身体我了解,相比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很关心我吗?
有这么懂我吗?
自以为是。
——不可理喻。
刚刚针对陈言,这一次,乔鸢选择把类似的词汇安到自己身上。
乔一元可能有点本性毕露了。她想。
换成明野一定手足无措,顶多靠死缠烂打蒙混过关。然而手忙脚乱的陈言并没有出现。
相反,他纹丝不乱,只应一声“好,知道了”便擦干净手,又取一粒新药,随后拿出手机,大概在查百度。
微光映到下巴,使那张模糊的剪影有了明暗,无脸人依稀显出一点儿轮廓。
乔鸢不确定自己在想什么,伸手去碰。旋即被他捉住手指,牢牢地包入掌心。
“不用酝酿太久,舌头抵上颚,把注意力放在舌尖……”
陈言沉声复述自己上网找来的方法,看起来耐心又慎重,仿佛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那样认真,以至于乔鸢忽然没兴趣再为难他,仰起下巴,咕咚一下吞咽下去。
意外的顺利。
闭合的眼眸徐徐张开,乔鸢听见对方很愉悦似的,尽可能放软语气,慢着调子夸了一声:“厉害。”
一瞬间记忆闪回。
她想起几年前线上的他。
每一次,但凡她按时完成作业、超常达标、考试成绩还行,他便如设定好的人机程序般生硬的夸奖,给予奖励。
换成惩罚就不太行。
文字没有温度,那时她盯着白底黑字对方好半天才发来的:【很厉害。】
心里猜对面一定耸拉着眼皮和嘴巴,觉得没劲,好烦,凭什么堂堂大学生上网还得花时间鼓励素不相识的高中生啊。
谁知亲耳听到,迟了那么久。在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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