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地仰头,微小的唇弧转瞬即逝,无声隐没于昏暗。
乔童安掩门出来时,不禁一愣:“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叫我?”
“没你帮爸做的事重要。”乔鸢把头发全部扎起来了,折三叠束到脑后,袒露出与姐姐完全相同的五官及轮廓。
“晚上一起睡吗,聊聊天?”她提议。
被拒绝了。
理由是乔童安认为自己睡相不好,怕影响她。
“白天坐车累了吧?今晚先好好休息,我还有很多好奇的事情想问你呢,到时候别嫌我烦就好。”姐姐说着,口吻温和坚持。
好吧,既然毫无回旋的余地。
乔鸢被姐姐带回房间,推进浴室,用新毛巾、新牙膏、新牙刷洗漱,换好睡衣。
又在姐姐的陪同下泡脚缓解疲劳,接着被按上床,盖好被子。
“才十点钟……”
她试图抗议。
抗
议无效。
“晚安。”姐姐关灯离开。
回神已经躺平的乔鸢:“……”
总觉得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过学期结束,成绩还算符合预期,可能紧绷的神经终于得意喘息。
咔嗒,咔嗒,伴随钟表规律的催眠声中,乔鸢沉入梦乡。
那是一个极长、混乱的梦,家庭录像般失真且片段化。
起初跳跃无序,镜头飞速扫过她们曾经的家——布满绿植、诗情画意的顶楼露台;姐姐的舞房,她的钢琴。
周围飘满花香,托盘上有妈妈新烤的抹茶坚果曲奇。
“过来呀!”层层叠叠轻薄的裙摆拂过视角,姐姐盘着头发,纤长的肢体摆动,转过头,笑眼生动。
“就帮我画一张啦,一张就好,新买的相机借你用一个星期行不行?”
“元元。”妈妈提着浇水附和:“给姐姐画一张吧,她想好久了。”
“给你妈也画一个。”新买的复印机坏了,旧机器被母女三个搬到楼上杂物间。
爸爸不止一次嚷嚷着要立刻抬到楼下去,可不知怎的,始终没有付诸行动,仍旧一趟一趟麻烦地跑着。头也不抬说:“每天关着门,也不知道画成什么样。”
“元元,爸想看你的画!”
姐姐扬声点破。
“画得好就让她去学吧,以后可以走艺考,文化分要求低一些。”
妈妈不失时机地劝说:“再打印几张框起来,家里客厅挂一副,往公司也挂一副,就说自己女儿画的,多有面子。”
“——我才不要!”乔鸢听到自己说,脚步却不受控地向前走去。
咔嗒,光影变化,她介于明暗之间,回头能望见一对双生姐妹,小时候因为不能拥有一样的东西而相互推搡、嚎啕大哭,长大后又因为只有一样的衣服而闹别扭。
“两姐妹怎么总是吵架,就不能友爱一点吗?”妈妈叹气。
“没个安生。”
爸爸一生气就沉脸。
往前看,巨大的喧哗声蓦地降临,乔鸢发现自己正落座观众席间,双手捧着玻璃罐。
四面八方都是人,炽热的灯光啪嗒亮起,姐姐出现在舞台中央。
“接下来欢迎三年(1)班乔童安同学为我们带来经典芭蕾舞剧《天鹅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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