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熊,那是受外界影响,绝非他们存心。
两位老人年纪大但人不糊涂,气得极了,拐杖连连捶地:“少在这儿跳大戏!陈传铠,你要还肯认我们这对老爸妈,现在就把背地说的话挑明白了,然后带着你两个儿子和媳妇滚出去!”
“爸!!”陈传铠不可思议,“大年夜,你赶你儿子孙子走?”
“小言、小光都是我的孙子,儿子有的是。”陈奶奶冷道:“不缺你一个!”
“……”
老头老太太发话,照理说余下两个儿子该劝,他们却不约而同扭开眼神,该上厕所往左转,找充电器绕沙发右转,压根不打算掺和俩哥哥的矛盾。
没办法,谁让大哥大嫂太疯太偏执呢,二哥二嫂做人则差一截。两家子各有各的麻烦困境,哪次闹起来有弟弟说话的份?这些年他们早就说干了劝累了,自然不想掺和。
反倒他们媳妇小孩好声好气:“今天多好的日子,爸妈别动气,我们陪您去看电视吧,俩兄弟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奶奶,奶奶,我有一张贺卡送给你!”
“我也给爷爷买了红袜子!”
周遭一片孝心,老人腿脚不动,眯起浑浊的眼珠越过众人,瞅见孙子平静的眼神,会意了,施施然垂下眼皮。
“好了嘉瑞,瞧你把爷爷奶奶都招生气了,快给大伯道歉。说对不起。”
趁老人在场,巴不得事情赶紧翻篇。陈传铠推搡儿子,满脑子速战速决,谁料最不好惹的柳诗龙偏在这时走了进来。
下挑眼,柳叶唇,少女时候常被夸赞天生一张好面,笑起来比花还要有颜色。
不过年龄上来,皮肉凹陷,加之万年不变的齐耳发、黑衣裤,戴上沉闷刻板的眼镜。时下柳诗龙在校正是学生们最畏惧的严厉教授,回家亦少有笑脸。
“开店没起色,我倒没想到,你们算盘打的这么精。夫妻俩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小孩的?”
“没错,我丢了一个儿子,找了十几年,兄弟家的苦难好看吗?够笑么?别人兜里的钱闪到你们眼了,自己孩子指望我们养?”
亲妹子冒火气,不好叫长辈看着。柳家大哥反应快,当即露出笑脸,扶老人去客厅。
同时关门,留在家儿子在外头备着,甭管吵架打架保准一把好手,小妹吃不了亏。
房内,陈传铠夫妻被戳中弱处,一时下不了台,脸色难看极了。
“大嫂讲话别那么难听,态度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又不是我们说出来的。”
陈传铠忍不住了:“都是一家人,这些年你们怎么对儿子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作二叔的替阿言抱一声委屈怎么了?要不是——”
“二叔。”陈言站了起来,身量比他高半头,好似要把灯光全挡住。
音色低沉,脸上几乎没有波动:“您有空可以多关心嘉琦和嘉瑞。”
“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伸手。”
陈传铭也说。
干,陈传铠顿时心中大骂:老大性子古板,媳妇色厉内荏,老实人和文化人结合,偏生出一个能唬人的死人脸。
没瞧见老子帮你讨公道么?
陈传铠丢了立场,只恨柳的好命,摊上他们陈家的大情种,一个两个被磋磨成这样还肯护她——
他没了声,反衬出柳诗龙毫无顾忌:“刚刚饭桌上谈的合资不作数,你们觊觎我儿子的东西,不用跟他爸喊话,找对人再张口。”
“要是张不开,就先还钱。”
平地一声惊雷!
老二去年向老大家借了三十万租店面!又不是小数目,怎么能说要就要呢?!
老二媳妇揽孩子激动得口不择言:“大嫂!公一码私一码,讲好的事情你怎么能——”
“跟我儿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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