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用手。”
指尖点了点他湿润的唇。
陈言完全可以单手托住她,闻言才微微侧头,显露出线条利落的下巴,咬住毛巾,一点一点、不紧不慢地尝试解开结。
——不管怎么说,他总能领悟她的意思,然后照做。
作为奖励,也可能反击,乔鸢咬他的肩膀,锁骨,留下深浅不一的齿痕。
落到喉咙上,变作轻浅的吻。
男方从中溢出一声闷哼,沙哑短促,挺好听的。
陈言随即捏紧她的腰与脚踝。
电视屏保换成一片海崖了。乔鸢眯眼,视线上下摇动,感觉就像在白昼的房间内又开了好几重灯,光线耀眼,眩晕,强烈的失真感袭来。
身体不停掀起下坠,她花了好一阵子才看出来,屏幕底下翻涌诡黑的是海,洁白如羽毛般轻盈细长的是一艘小船。
月光斑驳皎洁,使小船晕起莹莹的光。
浪潮疯狂拍打小船,小船摇晃,终究没被顶翻。
不知过了多久,冰雹停下,飓风收息,良久。陈言贴着她的脸,缓慢地轻拍后背。她好像袋鼠妈妈口袋里的小孩,浑身晶莹地伏在陈言身上。
奇怪的比喻,乔鸢无厘头地思考,为什么不能是雄性袋鼠长育儿袋呢?
陈言就很适合。
时间突然凝止了,周遭无限宁静。
不止是身体,似乎精神上、心脏某处空荡荡的黑洞亦暂时被填补。像两条汗湿的蛇紧密交缠,双方的手再度握到一起,居然让人开始觉得圆满,餍足。
床铺形同软蓬蓬的云朵,任由他们交叠着坐下去,再躺下去。
身体享受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乔鸢第一次如此明白地感觉到,自我仍沉浸在舒适的余韵中,却问出了那句:
“我挺喜欢你的。”
“你想跟我回家吗?”
“……想。”
陈言说,手指抚过她的侧脸,食指来回拨弄耳垂。
声音温情得近似于吻。
…
所谓回家,自然不是指带陈言见家长。
大年初一至初三,在酒店中昼夜混乱地恣意了好几天。第三天下午,乔鸢回到别墅,让陈言在外面等。
推开门,房子里一派灰暗清冷,电视已然关闭,却丝毫不见人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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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姐姐仍在医院,爸妈不在家,章姐和乐乐也不知去哪儿了。
客厅凉飕飕的,去年挂的红幔帘一直没人取下来,被风吹得呜咽。
乔鸢上楼收拾行李,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平板电脑。下到一楼时,咔嚓轻响,一缕火苗飘荡在沙发上,燃破黑暗。
“你去哪了?”乔守峰问。
他没开灯,一个人坐在沙发背面、那张三天前章姐搬来的椅子上,身体折成锐角,手肘压膝盖。反复摆弄昂贵的名牌打火机。
噌,火冒出来。
“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不回,你平时在外面就是这样做事情的?”
沉甸甸的语气饱含不满疲倦:“知不知道你妈有多担心?”
乔鸢不语,杖角点触台阶,拎着包往下走。
噌,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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