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折中说:“自信的小孩子很少见。”
“或者说在男孩身上多一些,女孩子不多,给人一种‘我要怎么样,世界就该怎么样,所有人必须听话服从’的感觉。”
简称小霸王气质。
“有这么夸张?”乔鸢第一次听说。
“差不多。”
就好像,所有人不待见她无所谓,喜欢她合理。她想要什么,就大声说出来,然后紧紧盯着那样东西,直到将它捏到手里。
这是一个桀骜的小孩。
陈言当时如此判断,加上社长催问,群里疯狂艾特。他便顺从地没有回复消息,每次阅读完文字、关闭聊天框,如同赞助一个极其遥远、万里以外形象模糊的儿童。
没有花一分钱,然而冥冥中有条丝线将两样个体系成共同体。
“大三岁而已。”乔鸢反驳,不知情的听了,得以为差十几岁。
陈言却说三岁已经不少了,尤其处于学生时代。她上初中时他高中,她上高中时他大学,双方交错,终究无法滞留同一阶段,甚至没有机会在同一所学校遇见。
偏偏经由网络,他们相识。
“第一次叫你买mp3呢?”乔同学指着聊天记录问,颇为怀疑,“该不会谁跟你要东西你都给吧?当时我就觉得你这人……”
挺傻挺好骗的。
话在嘴里转弯,她改口:“特别善良,适合发财,然后回馈社会做公益。”
陈言听得出来她在揶揄,好脾气地回:“不贵,而且你进步了,说好的奖励。”
又问:“还要不要水?”
这才发觉杯子喝空了,乔鸢递出去,顺便要水果。谁让他突然拉人,害得她一碗炒米粉没吃几口,肚子没垫实。
“有青提和苹果。”
陈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要葡萄。”她提高音量,他应好,随即响起冲水声。
等他再回书房,老样子抱起乔鸢时,乔鸢已然跳阅到一段关系的末尾。捻颗葡萄放进嘴里,再次询问陈言的感受。
答案是失魂落魄。
有那么一段时间,陈言时常抽空参与社团活动,和舍友们组队外出、开黑游戏,致力于表演正常。可是很快,他放弃了。
退出社团,婉拒邀请,仿佛被抽空所有力气,又好似仅仅退回原地,一切并未改变。他依然是他,难以适应无意义的社交娱乐,短暂尝试后以失败落幕。
分明生活、学业都不成问题,却在自我方面无比迟钝,以至于他至今无从确定自己对乔一元的依赖从何而生。
为数不多能确认的是,直到她消失,完全淡出他的宇宙,他方缓慢而深刻地意识到,对方无可比拟的重要性。
“我尝试过找你,请假跑回衡山。”
陈言有些讶异于自己的坦言,停顿一秒,继续说下去:“你给过我一个收货地址,那里是一家文具店。老板记得你的样子,但不清楚你在哪里上学……”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陈言敢寄东西,乔一元就敢收东西。不过她多长一重心眼,特地将地址定在小学常去的店面。
离家两条街,老板年纪大,儿子是哑巴,认识她仅限姓名长相,除此以外一概不知,安全有保障。
且那时乔童安已归家,昔日沸沸扬扬的案件蒙尘锁藏。陈言跑了趟空,独自在衡山徒劳徘徊、打听许久,到底无功而返。
特地去一趟温市,结果相同。
线上大张旗鼓的寻人并不周全,不论多紧迫,陈言只得按捺住性子,由焦急心态转为生活中旷日长久的寻找。
也许她会来南港,也许她会按原计划报考工商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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