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他。”
然而今晚他并不重要。
姐姐屈腿坐立床上,被子掩住跛掉的那条。妹妹推门走进来,慢慢蹲身,握住她的手:“姐,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前者视线伴随降落,手指蜷抽出来:“一定要说吗?”
轻柔的嗓音暗藏抗拒,暴风雨前,积云堆压,飓风席卷,白昼会突然昏暗如夜。
而她们是双胞胎,姐姐必然有所感知,因此才以率先发问的方式意图含混主旨。
发觉失败便立即错开眼睛,望着空白的墙道:“……已经很晚了,元元,不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
近乎恳求,乔鸢狠下心来。
“姐,你讨厌我吗?”
简简单单六个字,乔童安受惊般抬眸,双手抓住被角翻折,抚平。指甲不住刮擦布料留下痕迹,语气尽力保持温和:“怎么乱说话啊,元元,你是不是……”
听别人说了些什么?
病人脸上有惊讶,有慌乱,几分愧疚懊丧,七零八落,验证猜测。
“很合理啊。”乔鸢维持下蹲的姿势,笑着说,“毕竟我那么难相处,你一发病就问我怎么不去死。”
乔童安瞳孔收缩。
走廊灯光往门缝下投出锯齿光带,她瞥见人影出现在那里,笑容不由得摇摇欲坠:“你想多了元元,生病、不受我控制,那些不是我的真心话,那不是我。”
“你们都知道的。你知道的。”
不要这样对我,元元。
手指无意识痉挛,她以令人怜惜的姿态说。恳请变成哀求,无形的乞求。
乔鸢却忽地站起,灯影碾过她的脸庞,折延至窗顶。
笑意全然不见,久别的妹妹神色冷然,化身恶魔,咄咄逼人:“我只知道我讨厌你,乔童安,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阴影,我活了二十年一直被你压制得没法呼吸。”
“你比我聪明,比我开朗,所有我能想到的,喜欢的,你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你是真正的天才,可你抢走太多东西了,姐,只要有你在,根本没人看得见我!”
“我排斥你,嫉妒你。我经常不想看见你,不想跟你说话,因为一张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着你发火,你又不傻,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呢?”
“不、不是那样的,你、我……”
乔童安呼吸急促,刚吐出几个字音。
“说白了,有我这样一个妹妹,你也觉得丢脸吧。况且我每次都扫你的兴,泼凉水,就这样你还敢说不烦我吗?”
“在你最痛苦的那段期间,被打断腿的时候,你光在喊爸妈么,单在求救而没有一秒钟想到我吗?明明我才是那个,害你沦落到那种处境的人。”
“我是罪魁祸首,真正毁了你的人。”
“——元元!”
够了,够了,够了,你这坏孩子,怎么能讲这种话!你姐姐怎么受得了!
你又哪里……背得起责任?
泪水打湿眼眶,洪丽着急得想冲进去,捂住小女儿的嘴,终止这场深夜拷问。
无奈丈夫的手铁钳般死死扣住她的肩。
光影将空间切割,一半是姐妹,一半装着局外人。
“不要说了,元元,那个时候……我没有、你也不知道,你弄错了。”
乔童安头脑混乱,语序濒临崩溃,无从注意妹妹同样发白的嘴唇。
好比一条毫无预兆被抛上岸的鱼,自顾不暇,重影闪烁,恍惚间好像再听见那些污言秽语,威胁哭嚎,铁链哗啦啦摇动,木棒捶打水泥地与人体上发出的闷响。
伤痕累累的生理远比心里反应激烈。她抬手按住即将分裂开的头,指甲深嵌肉中。
总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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