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其实是醒着的,医正在马车上要翻他眼皮时,他幽幽睁开了眼。
医正一喜:“殿下醒了?有何感觉?可觉着哪里不适?”
李茂一脸茫然,音缓无力:“本王怎么了?发生了何事?不是迎接使臣么,这是要去哪儿?”
梅煦轻嗤一声。
李茂似是才留意到马车里另外几人,南境来使看都不看他,隔窗望着外头,严彧正若有所思盯着他,惟独老医正一脸关切,要为他请脉。
他索性又闭了眼,不动,也不吭声。
宫里虞妃已在太后跟前哭肿了眼。
自打听闻儿子被南蛮竖子绑架,她便跑去太清殿求陛下,被拦后又去宜寿宫长跪不起。
太后召见她,提及城门对骂,虞妃先是怔了一下,继而似是想到什么,悲悲戚戚道:“臣妾的茂儿是何秉性,老祖宗最清楚,他若清醒着,断不会做出那等失仪行径……”
听话听音,老太后皱眉:“你此话何意?”
虞妃吞吞吐吐:“自打严将军夜闯王府后,臣妾便总觉茂儿怪怪的,他不似之前温和有礼,时显躁郁,有次还……还朝我发了脾气!臣妾觉着,觉着……颇有些像之前的端王……”
“胡说!”
太后发了怒:“虞妃你可晓得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茂儿不正常,是严彧害他?李晟疯疯癫癫,亦是另有隐情?”
虞妃噗通一声跪倒,痛苦流涕:“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心疼茂儿,一时口不择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绝无攀扯旁人之意,老祖宗明鉴!”
“你起来,别哭了!”太后已显不耐,“回你的柔福宫等消息吧,茂儿会平安回来。”
虞妃哭哭啼啼离去,太后叹口气,去小佛堂供了柱香,对容禄道:“去打听下前朝怎么了?”
前朝的亲贵们都在含元殿等着接见南使,已候了多时,见陛下迟迟不来,使臣也久久未见,殿里一时嘈杂起来——都是千年狐狸,从进宫开始捋蛛丝马迹,那必然是发生了意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沉默的瑞王殿下清楚。
他特意选了今日,要让李茂背上私藏百官罪证、亵渎南境神明的大罪,这俩罪名一个对内,一个向外,一旦成立,李茂便无翻身可能。
可他不晓得的是,李茂发了场疯,否认一切!
此时的太清殿里正跪了一排,除严彧、李茂、御医外,吴伯清和郭淮也被传了来。
一路谁也不理的李茂,终于红着眼开口,显得委屈又不忿:“父皇,儿臣冤枉!与梅煦对骂一事,儿臣实无印象,‘蛮贼、邪神、□□’这等污糟字眼,更不可能出自儿臣口中,望父皇明鉴!”
“你没骂?”李琞龙目藏火,“那城门楼子一众人都幻听了?你无印象,你是梦游了,还是被夺舍了!”
闻及“夺舍”,一旁的老医正小心翼翼道:“启禀陛下,臣在城门为昏迷的殿下请脉,殿下脉象细弱,虚晃不稳,却有阴邪侵扰之迹。”
李琞愣了一下,继续道:“那郭淮所指,你搜罗百官罪证,私藏造册,又怎么说?”
“这等蛀国
大罪,儿臣更是不敢领!”他怒视郭淮,“你指控本王,可有实据?”
郭淮硬声道:“那日在殿下书房,殿下曾以一册黼黻阴鉴要挟下官,提供一些官员信息,下官亲见那册上所记官员生平履历,比吏部的还细!陛下只要肯查,定能找到,特别是殿下书房的暗格密室……”
“如此说来你便是无凭无据,是谁指使你构陷本王?”
郭淮也似豁出去,梗着脖子道:“若有人指使,亦是殿下自己!难道不是殿下拿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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