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迫而已。可这一刻,和他们的立场、矛盾无关,他是以一个正常人在看见另一个正常人受苦时,无法克制地共情了对方,尤其在肖淳惨叫出声的瞬间,于顾的眼泪就彻底决堤,肖淳侧头咬住了于顾的肩膀,浑身发抖,于顾也跟着发抖,一边飞快地消毒,一张脸泪流满面,哭得喉咙里不断发出诡异地抽气声。
这两人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人,“同甘共苦”四个字在他们身上完全具象化了。他们仿佛连痛觉神经都连在了一块儿,肖淳有多痛,于顾就有多痛。
阿园背对着二人,这还不够,他还闭上眼堵住了耳朵。好在于顾虽然手抖又崩溃大哭,但速度却是半分未减,飞快做完消毒工作,然后趁着这一波剧痛,他飞快用订书机把肖淳腹部、手臂的伤口缝合,大腿、胸部的伤口过重,则用针线缝合。
肖淳其实只惨叫了那一声,之后就没声音了,阿园听着动静差不多了,转过身去,才发现肖淳早就昏死过去了。
于顾抱着肖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园难受地轻声道:“你的伤也得处理。我来吧?”
于顾只是摇头,摇摇晃晃抱起肖淳,他整个人被汗浸透了,虚弱得不成样子,道:“先藏起来。”
阿园“哎”了声,迟疑一下,又道:“他这伤,最好是别再乱动了,我抱他飞进去吧?宿舍位置我看好了,你们跟着我走。”
于顾低头看着怀里肖淳失了人色的脸,最终点点头,将人小心翼翼给了阿园,他珍而重之地道:“轻点,一定一定要小心。”
阿园也跟捧着个易碎品似的,道:“你放心。”
于顾背上苏明昕,跟着阿园朝厂里走,翻过铁门,绕过前头的空地,后方就是宿舍区。宿舍区并不大,一共两栋小楼,每栋楼只有三层高,楼和楼之间栽种了树木。眼下这些树木已长得遮天蔽日,巨大的树冠将楼顶完全盖了过去,杂草已到了二楼露台边。
他们随便选了一栋楼进去,一楼太阴了,杂草遮挡了窗户不易观察四周,最终他们选了三楼。
楼层的房间数并不多,走廊也不长,一个房间里摆了四张床,窗户一侧是书桌和储物柜。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埃在电筒光下起舞。
“我去洗车。”阿园将肖淳连着毛毯小心放下,铁架床发出“嘎吱”的响声,于顾将苏明昕放在了另一侧的单人床上。
于顾探了下苏明昕的鼻息和颈动脉,确定人没什么事,也没有发烧,估计就是类似力竭睡过去了,他便不再管对方,拉过椅子坐在了肖淳的床边。
阿园忙忙碌碌,一个人在深夜洗车,一点动静都吓得他要尿裤子,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叫于顾帮忙,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做事。
确定车上没什么味道了,他拿刀挨着割了附近的杂草来遮挡车顶,又沿来路仔细查探,确定没有留下明显踪迹,以防万一,他还拿刀杀了一只沉睡中的食人魔,将对方腥臭的黑血泼洒在来路上,以遮挡肖淳的血腥味。
回厂里前,他在杂草上狠狠擦干净了鞋底,这才挥动翅膀飞回了宿舍楼。
苏明昕还在睡,而肖淳不出意外地发起高烧来了。
好在退烧药他们还有,于顾喂着肖淳服了药,大概是在昏迷中也仍旧疼痛不已,肖淳无意识地发出了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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