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卧室被紧锁的门被孙展荣的妻子强行撞开,她发丝凌乱,泪痕爬满一张褶皱苍老的脸庞,冲到孙盼儿面前,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
孙盼儿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肿的巴掌印,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覃析连忙挡在孙盼儿身前,皱起眉说道:“姐,姐姐,您先冷静一下啊,我们还没弄清楚……”
被拦住的妇人双眸瞪大,眼球凸出,浑身都剧烈颤抖着,四顾后,竟冲到茶几前,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切过水果,尖端还在嘀嗒着水珠,她举着水果刀,就要朝着孙盼儿身上砍去。
“你敢杀我儿子,我杀了你!”
孙盼儿瞪大了眼睛,眼泪瞬间从脸庞滑落,一瞬间心如死灰,满脸只剩下失望,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千钧一发之际,钟怀林果断松开孙念儿,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放下!”钟怀林眸光犀利,厉声喝道,粗糙的一张脸上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冷漠。
妇人发了疯似地挣扎着,试图挣脱钟怀林的控制,但他那巨大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钳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紧张的对峙上。
“是,孙永福是我们杀的。”
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余寂时一愣,下意识循声望过去,就瞧见孙盼儿两条手臂疲惫地垂在大腿外侧,塌下肩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那又怎么了?孙永福他不该死吗?”孙盼儿说着,脸上的凶狠与恨意渐渐浮现,愈发清晰,愈发深切。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和念儿从小就知道,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弟弟。可我和念儿不努力吗?当时弟弟还没有出生,我们拼了命地学习,拼了命地干活,只为让你们更轻松一点……我以为只要我们像男人一样有出息,你们就不会再因为没有儿子伤心。”
孙盼儿的头深深地低垂着,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抽空,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悲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她紧握的双手上。
深吸一口气,她倏地笑了,“弟弟终于来了,如你们所愿。然后你们便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我和念儿的这么多年,本以为你们是爱我们的,可你们对我们的关心,在弟弟面前,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我们的感动和努力变得那样可笑……”
“我和念儿学习那样好,我们能考上很好的大学、很好的高中,可你们为了弟弟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竟然狠心让我们退学去打工!还有三妹,她年纪小现在还不懂什么,可她都十岁了,还没有念小学啊妈妈!”
她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放声痛哭,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静静地滑落。
妇人丝毫不为所动,眼神中只有憎恶与怨恨:“他可是你弟弟!你怎么不去死啊!”
孙盼儿嘴唇颤了颤,最终没再辩驳,双目也疲惫得随之紧闭。
而孙念儿也终于绝望,缓缓蹲下身来,一张小脸埋在双腿之间,无声地掉着眼泪。
安安静静的悲痛,比任何强烈的言语都更加深沉强烈。她的眼神空洞,渐渐失去了焦距,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躯壳在无力地颤抖。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一道光洒落,将昏暗的客厅照耀得分外明亮,可她们没有被那道光照亮,她们现在昏暗里,在绝望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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