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只独眼似乎是被风吹进沙子,挤了挤,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水,紧接着吸了吸鼻子,一把抓住余寂时的手臂,佝偻着腰,闭上眼说道:“这位警官,你们是不是在查村口那案子……我、我知道是谁做的!”
他话音一落,就连钟怀林和覃析都闻声看过来,一时神色凝重,朝着这边走了两步。
那男人衣袖裤腿上还沾着一滩滩泥水,衣角被撕裂,垂下来的一缕缕头发遮住半张脸,令人看不清神情。
程迩微微眯起眼睛,和余寂时对视一眼,紧接着便望向钟怀林,说道:“有什么事回警局里再说。钟哥,麻烦你和覃析同志先把人带回车里。”
等钟怀林和覃析一左一右站在男人身边将他带走,程迩看向满脸涨红的孙清元,淡淡道:“孙主任,这回你可以告诉我们,这个流浪汉究竟是谁了。”
孙清元看着那男人的背影愈来愈远,转过头看向程迩,缓缓道来:“这是孙录家的老二,孙兆。孙录曾经也是村里的一尊财神,但不幸的是十年前就死了,孙家老大早早离家,在外面没几年就出事死了,这孙兆成了孙录唯一的财产继承人,继承了一套房,五十万块钱。”
“但这孙兆是个赌徒,在父亲死后没了拘束,一年时间就赔了钱又卖了房,之前还碰过毒,脸上生了癞疮疤,又因为没钱还债被挖了一只眼睛去……”
说着,孙清元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一时间叹了口气,可很快,他的眼眸中便渐渐浮现了一丝厌恶。
程迩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蹙起眉,语气透着一丝冰冷:“碰过毒?”
孙清元点头,没有因为程迩的重视产生疑惑,直接解释:“俗话说黄/赌/毒不分家嘛,洪波市这边这么多年了都三恶泛滥,这碰过毒也不稀奇,不过这孙兆也有点本事,在戒/毒/所呆了两年还真把毒给戒了。”
见程迩点头,孙清元接着说,“之后孙兆便无家可归在附近这几个村里到处偷钱偷东西,成了远近闻名的二赖子。后来进了局子之后老实了一点。在村里各处打零工,换点吃的,拿上几块钱去城里买烟抽,但他这能力也不行,到处帮倒忙,村里谁谁都不欢迎他。”
顿了顿,孙清元难得失态,爆了句粗口,“这狗养的,之前我好心好意让他在家里帮忙,家里的现钱全被他偷去喝酒了,就是活生生一个白眼狼!”
听到这话,余寂时和程迩对视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线。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关于偷东西这件事,他们大抵是深有体会的。那次雨天他们好心好意让他来车里躲雨,手机险些被偷了去。
“好,谢谢您孙主任。”程迩但微颔首,朝着孙清元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礼貌道,“我们这一趟倒也是有些收获的,就先回局里去了。”
孙清元也露出淡淡的笑意,颧骨凸起愈发深邃,整张脸庞都显得十分温和,轻声回应:“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
与孙清元分道扬镳后,余寂时跟着程迩一直走,也不知是否绕了远,弯弯绕绕穿过好几趟细窄的巷子,才抵达了村口。
余寂时坐上副驾驶,微微侧过头看向程迩。
他此时目光倦倦,从侧壁随手取了颗梅子,撕开包装含进嘴里,似乎感受到身旁人灼热的目光,轻轻偏过头,露出粲然笑意。
程迩眼尾轻抬,神态慵懒散漫,匀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含着梅子语音含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内心还在纠结程迩的态度,经他直白的一问,余寂时没敢直接询问,轻笑一声,转移话题:“这个孙兆既然是惯偷,村内人人喊打,他又有什么理由做好事呢?”
程迩眸光微暗,立即就明白余寂时话中的意思。
这个孙兆说自己知道人是谁杀的,就算真的知道,也没理由告诉警察,他大抵没有这个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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