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娘不受伤害的同时,也能寻找合适的机会试探一下这家店的老板。
余寂时将思绪捋清,暗暗吁了口气,垂下眼皮看着程迩推到自己跟前的瓷碗。
清汤点缀着香油,微微泛着光亮,抄手圆滚滚的,皮薄馅大,香气悄然弥散,灌入鼻腔,可此情此景,他食欲全无。
程迩收回握紧他拳头的手,从一侧的筷子筒里拿出一个瓷勺,捏在指间,缓慢地搅动着汤汁。
热气散入空气中,氤氲了他的眉眼,挑起的唇角却隐约透露出几分懒倦笑意,倒像是真的饿了,就算被热汤烫到,依旧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似是完全没察觉出自己表情的刻意和虚假,他弯了弯眼眸,漫不经心地说:“哇,汤特别好喝,调味好鲜呀。”
说完他还停顿了一下,装模作样地叮嘱余寂时,“好吃你也别吃这么急呀,小心烫。”
完全没动筷子的余寂时:“……”
程迩这一番敷衍夸张的表演显然是做给自己看的,目的不过是逗他笑,余寂时当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虽然心里依旧有些发堵,却也如他所愿舒展开眉目。
论哄他放松,程迩确实有千谋百计,也确实总能对症下药。经此一番,余寂时的肩颈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唇角也隐约挑起了一抹弧度。
他拿起碗里斜着的被热气熏得发烫的瓷勺,舀一勺汤汁,鲜甜中带着一丝姜的辛辣,暖意从舌尖蔓延至心底。
滋味确实很好,可惜他根本没心情品尝,埋头默默思考着案件的细节,试图寻找到新的突破点,慢吞吞吃了很久,也就消灭掉半碗抄手和一个包子。
程迩垂着眼皮,显然心思没在碗里的美味上,吃饭咀嚼速度很快,似乎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余寂时见他干净利落地吃完饭,并抽了纸巾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和嘴角,抬起头朝他眨了下眼,见他斜了下视线,下意识顺着他目光转头看向身后,注意到老板正推开厨房门,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甚至是直线走来,目的性很强。
目光遥遥相碰,男人的目光如淬毒的刀刃,冰冷而锋利,他呼吸一窒,率先回避,转过头垂眸看碗。
汤勺被他捏着,在汤里缓慢搅动,他沉下气,闭上双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不经意的对视,只一眼,他就觉得便脊背生寒,仿佛被一条阴毒狠辣的蟒蛇盯上了,令他呼吸都不得通畅。
陌生的气息从身旁划过,余寂时下意识偏头看过去,老板正从身旁的过道路过,临时偏转了路线,直接坐到了邻桌的座位上。
——隔着过道的对角线上。
老板目光/赤/裸,脸上肌肉僵硬,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语气平和:“怎么样,我们家的味道还可以吗?”
店里的顾客都已经吃完离开,桌椅都空了,只剩下桌面的碗筷残羹,无人收拾,而老板还闲情逸致般坐下来和他们搭话,显然是目的不善。
勺子悬在半空,短暂停顿了半秒,余寂时抬头准备回应,就听到程迩先一步搭话,语气很随意:“真的很好吃,本来想随便垫吧点儿晚上去市里吃的,没想到直接吃饱了。”
“很多年的老手艺了。”老板又将视线投到程迩的脸上,盘起手臂,突兀地转移话题问,“你们去市里做什么,嵘山的景点都在郊区啊。”
对方明显是在咬文嚼字找寻破绽,程迩一副并没有察觉的模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刚从郊区玩儿回来,明天就往北去游沃江了,今晚正好住在城区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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