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水的濒临窒息的鱼,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涩。
是啊,如果雇佣杀手去做这些事,一切都干脆利落,又何必亲自动手,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缓缓滑落,砸在颈间,一点儿轻微的动静就激得他浑身一个战栗。
他面部肌肉不受控地痉/挛,眉心拧出深深褶皱,嘴角一扯,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脊背都微微佝偻起来,而手指蜷曲着,不受控制地、反复不停地触击着、抠抓着桌面。
哒、哒、哒,哗——
急促又混乱,尖锐而刺耳,像被上了发条,却又失了控。
余寂时望着他扭曲的面容,心脏莫名颤了颤,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唇间溢出。
张翀猛地垂下头,脖颈弯成一道僵硬的弧线,眼眶泛红,鼻尖发酸,水汽氤氲在眼眶,却在抬眼瞪向程迩时骤然发狠:“假的,都是假的!”
他声音嘶哑,后槽牙磨了又磨,每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少在这儿挑拨离间!你这话老子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牙关紧咬,鼻翼剧烈翕动,下眼睑憋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随着急促的呼吸突突跳动。
他这副样子,这个反应,明显过分剧烈了,余寂时凝视着他片刻,喉结微动,最终只是沉默地别开了视线。
程迩却忽地轻笑出声,肩膀松弛地耸了耸,直白说道:“你究竟是信还是没信,你自己最清楚,倒是不用这样自欺欺人。”
他嗓音轻飘飘的,尾音上扬,像把锋锐的刀子,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心口。
第219章
张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艰难,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压而出。
他下颌线条紧绷,不知过了多久,他那张僵硬的脸上忽然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他高高仰起头,喉结滚动,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怪笑。
他笑得阴森又诡异,嘴唇张开,前仰后合,喉咙深处猩红的小/舌/暴露在空气中,在唇齿间颤动,涎水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他如若疯癫,如若痴狂,笑声在审讯室四壁反反复复地碰撞,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怨恨尽数倾泻,额前软塌塌的头发被汗水浸透,黏在扭曲的眉弓上,衬得那双充/血的眼眸愈发骇人。
浑浊的泪水混着鼻涕爬满脸颊,他却浑然不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收住笑声,狠狠啐出一口唾沫,喉间挤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唾骂:“我知道这对他不公平,所以我好东西都想着给他,事事都先顾着他,可老子他妈的又不欠他的!他凭什么算计老子啊?”
余寂时一时沉默,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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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母同胞,本应该得到同等的物质、疼爱,可从呱呱落地那一刻起,一个被父母捧在怀里,成长在烈日之下,一个却被深深藏匿于阴影之中,永远不见天日,甚至没有合法的身份、姓名,这让镜子如何甘心,这又让他如何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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