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剩下一张陌生男子的脸,从凌乱的发丝到微抿的唇角,所有面容细节被清晰地呈现出来。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下方详尽的个人资料,家庭住址不仅标注了门牌号,甚至精确到了经纬度坐标,常去的咖啡馆不仅记录了营业时间,还细化到了他偏爱的座位位置,通勤路线不仅画出了必经之路,还用红色标注出了最佳的伏击点。
余寂时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那些受害者为何会无处可逃。
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个人信息?每一个数据都经过了严密的计算,难怪那些凶手总能精准地找到目标,难怪那些受害者无论如何躲藏都难逃厄运。
程迩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更多的信息涌现,目标的作息时间、饮食习惯、社交圈子……所有隐私都被无情地暴露在这方寸之间。
最可怕的是,在资料的最下方,还附有一份详尽的“行动指南”,将整个谋杀过程分解成了一个个简单的步骤,就像在教人如何组装一件家具那样轻描淡写。
程迩修长的食指轻轻按下锁屏键,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又从证物箱中取出另一部手机。
这部机型明显新了许多,金属边框在冷光下泛着冷冽光泽,开机时,屏幕的蓝光微微亮起,在他侧脸上投下一片极轻的阴影,信息栏里,那个同样的刺目的红点闪现出来。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余寂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就如同被按进深海的漩涡,无意识地抿紧薄唇,纤长手指在桌沿扣紧,指甲几乎要嵌入坚硬桌沿。
程迩的指尖十分平稳,精准点开信息图标,熟悉的幽蓝色链接再次浮现。
点开链接的刹那,又一张照片展开,这次被裁剪的边缘处,隐约可见另一个人的半张侧脸,但被厚重的马赛克严严实实涂抹,只剩下模糊的色块。
余寂时瞳眸微微一颤,下意识俯身凑近屏幕,双眸几乎要贴上冰冷的玻璃面,记忆中的画面突然重叠。
——方才那张照片的边角,似乎也有类似的裁剪痕迹,这个发现让他脊椎窜过一阵刺骨的战栗,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
“是合照。”他低语道,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叶片,却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响起,激起一圈又一圈回响。
程迩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眼尾挑起,一丝犀利弧度蔓延开来,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似有电流噼啪作响。
他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下颌线条绷紧,迅速点开下一部手机。
第三部手机里,受害者身旁露出半截打着马赛克的袖口,第四部手机中,模糊的色块边缘隐约可见一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和一点侧脸,第五部……
每一张照片都被精心裁剪过,而那个永远被马赛克覆盖的身影,就是唯一的,最明显的共同点。
他凝视着那些马赛克色块,恍惚间仿佛看见无数张扭曲的面孔,他们疯狂蠕动,发出无声的尖叫。
余寂时的目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像锋锐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记忆深处,画面中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胸前别着熟悉的工作牌,旁边那个微微俯身的身影虽然被马赛克覆盖了大半,但那独特的站姿轮廓。
微微前倾的肩膀,略微低头的角度,都与他记忆深处某个画面完美重合。
他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前闪过儿时那本被翻得卷边的相册——父母穿着同样的白大褂,身边站着那个微微俯身的身影。
“程队……”余寂时的声音干涩,他猛地站起身,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抬起头,办公室里瞬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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