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映着他的缩影,仿佛捧出了一颗毫无保留的真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如同春溪解冻,猝不及防地漫过心间那片冰封已久的荒原,瞬间蔓延了四肢百骸,令他指尖微颤,喉结无声滚动,他怔在原地,仿佛被那两个字定住了身形。
家。
多么遥远而滚烫。
他双亲逝世后,他从此飘零无依,那个代表着温暖、归宿与牵绊的字眼,已在岁月长河中磨损、褪色,变得面目模糊。
他未曾想,竟在这样一个寻常午后,被眼前人如此笃定而珍重地唤醒,重新赋予了具体而微的重量。
午后小憩方醒,程迩便心血来潮,不由分说拉着余寂时去了最近的菜市场。
午后市集喧嚣依旧,人声鼎沸,菜蔬水灵鲜亮,程迩兴致盎然,手中购物袋迅速鼓胀起来,各色时蔬塞得满满当当,末了竟还拎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
余寂时提着沉甸甸的袋子,看着那条在塑料袋里兀自弹跳的鱼,眉梢轻抬。
在他的认知里,程迩的厨艺堪堪维持在糊口层面,家常小炒尚可敷衍,但单独掌勺对付一条活鱼……?
但程迩此刻兴致勃勃,眼角眉梢都飞扬着跃跃欲试的光彩,余寂时唇角微动,终究将话咽了回去,不愿拂了他这份鲜见的热情。
及至到家,水池里便多了位噼啪甩尾的鱼,程迩戴好橡胶手套,架势十足地操起厨刀,对着那滑溜鱼身便下手刮鳞。
他动作生涩僵硬,刀刃在鱼身上左支右绌,刮下的鳞片稀稀拉拉,反溅得到处都是水渍。
余寂时斜倚在流理台旁,视线落在那堪称笨拙的操作上,实在没忍住,一声极轻的笑音自喉间逸出,唇角悄然勾起一抹细微弧度,眼底漾开星星点点的笑意。
然而笑意未散,他只觉手背骤然一凉,竟是程迩猝不及防地将沾满鱼腥黏液和水渍的手掌覆了上来,紧紧攥住他的手指!
黏腻冰凉的触感瞬间包裹了皮肤,他惊愕抬眼,撞进程迩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里。
程迩唇角噙着顽劣笑意,眉眼弯弯,清朗的眼底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光亮,盯着余寂时瞬间被染脏的手,笑声清越而肆意:“让你笑话我!”
掌心湿滑黏腻,余寂时一时怔忡无言,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垂眸凝视自己狼狈的手,又抬眼瞥了瞥程迩那张笑脸,半晌,才无可奈何地、极轻地扯了扯唇角,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带着点嫌弃又纵容的意味:“……幼稚!”
既然双手已沾湿,余寂时索性挽起袖口,接过那柄厨刀。
指尖触碰冰冷的刀柄,熟悉感瞬间涌回。他少年时耳濡目染,经常帮父母做些小活,也就学就了一身厨艺,刮鱼鳞这种小事,他早就做过无数次了。
他俯身,一手沉稳地按住扑腾的鱼身,另一手持刀,刀刃逆鳞而行,动作流畅,唰唰几下,银鳞便纷纷脱落。
程迩在一旁看得微怔,眼底的玩笑之意渐渐被专注取代。
有了余寂时的助力,方才还一地狼藉的混乱场面很快变得规整,二人配合无间,不多时,那条棘手的鱼便被处理得干干净净,鱼身光洁,静静躺在砧板上。
蓝焰跳跃,油锅滋啦作响,程迩挽着袖子,立于锅灶之前,添料、掂勺、淋汁……虽稍显手忙脚乱,却奇异地带着一种条理。
余寂时便在近旁默契配合,递盐送姜,掌控火候,两人身影在狭窄厨房交错,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那份在工作里磨合出的熟稔,此刻全然倾注于这烟火升腾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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