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放过他了。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了。
原来只需要用这种方式去击溃他。
比关自西想得要更容易些,却又更痛一点,他站在原地,恍恍惚惚地看着陈崇这张脸。
陈崇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仿佛想要再多看一眼、多看一眼,留恋的,不舍的。
关自西无意识地说:“晚安陈崇。”
关自西将视线从这张脸上剥离下来,勉强提起精神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他甩掉了陈崇,甩掉了这个缠着他的包袱,也得到了陈崇的表白。
可什么都不对,没有一件事是对的。
关自西慢慢转身,在背过陈崇的瞬间,胀痛的眼眶中便无意识蓄出层浅浅的水雾来,他想要压回去,忽觉颈间一紧,粗糙的掌面从背后掐住了他。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湿漉漉的、刺鼻的气味瞬间盖上他口鼻处!
关自西眼前一黑,四肢剧烈地挣扎颤动起来,动得越厉害、腿越软,最后软绵绵地栽了下去。
陈崇托着他的身体,将方巾叠好放进口袋中,冷静地横抱起关自西,钻进路过的一辆出租车后座中。
“喝醉了吧?小伙子你可看好了,别让他吐啊!”司机往后瞥他们一眼,额外嘱咐道。
陈崇先把关自西放了进去,再侧身自己进去,将关自西再搂回自己身前,他抬眼看看司机:“他酒品很好,不会吐的。”
司机古怪地看看陈崇硬把人往自己身上薅的行径,但他行走出租界这么多年,什么奇葩没见过?眼不见心为静算了。
“我给你送到这儿啊,剩下这两步你自己走进去。”司机将车驶停,二维码往陈崇面前一递,狮子大开口地报了价。
“这是打表价?”陈崇没掏手机付钱,他上车时听见了司机打表的声音,要价却是没按照打表价来,他瞄到上面的数字,付了打表价。
“互相省点功夫吧,我不想费功夫投诉。”陈崇给他晃晃手机,平静道。“过去了。”
然后在司机震惊的目光下钻了出去,又一把将关自西抱了出来。
这时候司机才觉察出哪里古怪,车上没有酒气,被抱着的男人甚至没有半点动作和声音,沉静到像是晕过去了。
司机想说点什么,“你”这个字刚溢出口,在陈崇冷漠的视线下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发动车子一溜烟儿跑了。
陈崇抱着关自西回了自己家。
关自西是被股药物强烈的恶心感给催醒的,挥之不去的气味在鼻尖反复,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坐起身来干呕,起猛了又头晕目眩。
眼前昏黄,陌生的景象冲入眼帘,他不可受控地抖了抖唇,被褥上的气息很熟悉,是陈崇的味道。
这里——
是陈崇的家。
关自西肺部喘不上气来,他用力呼吸几遭,开始打量起眼前的景象。陈崇的卧室非常暗,暗到关自西无法凭借肉眼来判断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有窗户,却被锁死了。
满墙壁都摆着散着金属光的器物,被整整齐齐收纳在一起,如果不是这里摆了一张床,关自西更愿意把它称之为一个小型的五金店。
周围被沉重、压抑的金属包围,如陈崇整个人的气质一般,透露出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关自西没由得觉得害怕,这间卧室无法称之为卧室,它所透露出来的气息更像是有金属、钢铁打造出的一具棺材。
时时刻刻等着敛尸。
关自西喉管里下意识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不知道陈崇那个天杀的给他闻了什么,他猛地咳嗽两声,想驱除这种嗓子发毛的感觉,踉跄地从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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