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惠娘子闻言只是嗔怪,“你阿奶样样都好,唯独是为人太周到,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哪至于这般客气!”
说是这么说,惠娘子还是收下了,她推元娘的肩膀,让元娘进去,自己去提篮子,提起来的时候,还讶然了下,“好生重!”
但元娘还在跟前,她怎么也不至于当面翻开麻布瞧是什么,那可就太失礼了。
惠娘子把人迎进后院,在前边药柜翻了个瓷罐子,用木片剜了些黑色膏体,又用热水冲开,递到元娘跟前。
“快尝尝,新制出来的饮子,里头放了乌梅、山里红等,本是治胀气消食用的,但你们这些小娘子都贪爱它酸甜的滋味,没少有小娘子来买。”
元娘捧起碗饮了一口,里头应是加了蜜,热水一冲,酸味特别明显,但酸后是更为剧烈的甜,叫人忍不住一喝再喝。不知不觉间,碗就见底了,手也热乎起来,身上暖洋洋。
惠娘子见元娘喜欢喝,也很是大方,直接把一整罐都塞进元娘怀里。
元娘连连摆手拒绝,“婶婶,这哪使得,阿奶知道了要骂的。”
“不会,你只管说是我给的。”惠娘子是长辈,推搡东西最是有经验,半点不给元娘推拒的机会,硬是塞给了元娘。还没有等元娘多客套一会儿,徐大郎喊人的声就传来,惠娘子便去忙活了,让元娘自便。
元娘一手抱着罐子,目光左右巡视,她想来都来了,不如去看看徐承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徐家人拘着徐承儿,她还闹,最近是真的没什么动静,乖乖待家里。
好在之前非要给徐承儿定的婚事是退了。
奈何铺子里人太多,学徒们忙得只能看见残影,元娘左右转悠了一圈,才在窗下看到徐承儿。
她正在低头帮人敷药,是日前被烧伤的百姓,那手臂上烧出的水泡全黏在一块,混着水贴在皱巴巴的皮上,溃烂的很厉害。
汴京有惠民药局,那是官办的药局,也是在免费施药,奈何伤者实在太多。
元娘只遥遥看着那伤口的模样,便知道味道不大好,但徐承儿依旧屏气凝神,脸上看不出丝毫嫌隙之色,专心致志地上药,甚至温声宽慰。
这样的徐承儿,与往日见到的截然不同,沉稳、自信、平和,身上透出和徐家阿翁治病救人时如出一辙的令人心安的气质。
窗外的光线打在徐承儿脸上,渐而升起的暖阳泛着黄色光晕,烫金的光披绕在她的脸上身上,如镀了层金,能看见脸颊淡淡的绒毛,却显出几分寺庙塑像的宁静神性。
元娘一时有些看呆了,但很快,她注意到别的人,与她一样看呆的人。
无比熟悉的面容。
正是此前推拒婚事的文修。
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
正当元娘疑惑的时候,徐承儿已经清好了伤口,转头寻药恰好看到文修,她没有往日的好颜色,有些不耐道:“文相公若是喜好做塑像,不如归家去,医铺中忙碌得很,怕是容不下您这尊神。”
她用词不是相公,便是尊神,听着是敬称,实则都是挖苦。
元娘很了解徐承儿,知道这才是徐承儿不高兴时的真实样子,看来她是真的完全把文修抛之脑后了。
这样也好。
当元娘如此想的时候,却意外发觉文修并未恼怒,他巴巴的将药瓶递送到边上的桌案,再一脸诚恳的同徐承儿致歉。
元娘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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