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也有人朝着黑山羊的方向跪拜磕头,痴痴仰望着他们心中救世主的身影。
哭声、吼声,还有信徒手拉着手,咏唱圣歌的声音交错,一派身在地狱的荒诞景象。
黑山羊唇角含着似悲悯似嘲弄的笑意,站在天空漆黑的太阳之下,俯瞰下方的人间百态。
大帝站在黑教皇身后,身体战栗地打着摆子,他不敢质问黑教皇为何不出手,到了现在,黑教皇才是名副其实,掌控着北地命运的高位者。
——虞鲤目测,大部分巨人离城墙还有几千米左右。
狼王带领的犬科组、加百列,吹笛人,能为她拖延一些时间,虞鲤必须一次成功,令黑山羊在百万民众前显现出恶魔形态。
虞鲤不再犹豫,命令她的哨兵们行动。
潮闷的空气中,十几道灵巧强壮的哨兵身影跳上高楼,或踩着路灯,向前方疾奔,袭向全副武装的卫兵队伍,不同品种的大猫精神体凭空出现,犹如最优秀的杀手,开启对猎物的狩猎。
单兵队武力值强大,哪怕牵制一支军队也没问题。
猫科猛兽是自然界的王者,凶猛,残忍,力量和速度兼备,他们切进守卫队,血花在寒锋中破碎,利落地解决十余人后,卫兵们才后知后觉地开枪反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鹰隼的叫声尖亮拉响,高远的天空降下二十多道猛禽的影子,空战队以极高的机动性掩护单兵队的行动。
闪电在远方的山岳落下,特制的弓箭刺穿雨幕,携带凛风而来,破坏了天坛上装备的重型炮台,擦带出一连串耀眼的火星。
与此同时,虞鲤逆着混乱的人潮,跑动起来,发丝被雨水沾湿,贴在少女冷静坚韧的脸庞。
黑山羊垂眸,捕捉到她的身影,并不意外地笑着侧头。
他站在盛大的高台之上,迎着数百万民众的注视,彬彬有礼地她做出邀请的姿态。
——虞鲤心跳忽然停滞,看见黑山羊从袖中拿出那把复制的钥匙,然后轻巧地捏碎了。
魅魔没有欲望,自然也对权力没有兴趣。
黑山羊在北地搅弄风云,用信仰迷惑普通人,最初只是想找一些消磨时间的乐趣罢了;将信徒当做孵化触手的容器也好,驱逐加百列也好,都是出自魅魔的玩乐本能。
他不在乎有多少无辜的家庭因为他支离破碎,欲望深埋在每个人的心中,北地沦落至此,诱因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丑陋的欲望,他们信仰的并不是黑山羊,而是他们幻想中那个拥有一切的自己。
譬如大帝,再譬如那些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他献祭肉身的狂信徒。
黑山羊从不在意这些肮脏丑恶、容易迷失的灵魂。
在虞鲤和这些人之间,魅魔理所当然地想要玩弄更纯洁坚强的灵魂,于是他封死了自己的后路,邀请虞鲤进入他的世界,参与他最后的晚宴。
在死亡的刺激下,人们通常会得到此生难忘的快乐……不是么?
恶魔也不例外。
黑山羊本身就是至死追求愉悦的魅魔,他以欲望作为食物,自身却从没有体验过那种感受。
此时此刻,少女的表情、衣物下如菟丝子的身体,柔弱又坚强的意志,以及,她带来的致命危险——
所有的一切都让魅魔兴奋地双肩抖动,一双粗壮盘旋的山羊角从额角生长蔓延,顶起兜帽,男人兴奋地咧开薄唇,呼出粗重的热气,额心浮现出瑰丽的血红印记。
他低低笑了出来,笑声越发高昂,喜悦,天坛回荡着恶魔酣畅淋漓的大笑,音浪震荡着漂浮的雨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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