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途迢迢,为防奴隶爬半截饿晕,衣非雪看向山脚下抓住商机的摊贩们。
“又白又胖的大馒头,可抗饿了!”
“刚出锅的驴肉火烧,可香了,您来一个?”
驴肉火烧都快怼到衣非雪脸上了,衣掌门皱眉,旁边明晦兰说:“白面馒头就好。”
清修之人,越素越好。
但衣非雪也不想太苛待明晦兰了,毕竟是他的奴隶,出行在外太寒酸,丢的也是衣掌门的脸。
所以,既让他换了新衣裳,又买了些香香甜甜的糯米糍粑,和茶叶蛋。
明晦兰:“……”
仿佛是来郊游的。
九千层天梯,从白天走到晚上。
神庙是很气派的,十二年前塌了之后,人们立即修缮,将神庙恢复如初,并重新雕铸了扶曦尊者的金身。
香客不断,还得排队。
每个人嘴里都念念有词,求保佑境界顺利突破的,子孙满堂的,此去某某秘境能满载而归的,自己血海深仇得报的,还有早日飞升去灵界伺候您的。
终于轮到他们。
衣非雪站在蒲团前,望着扶曦神像看了一会儿,转头瞧见明晦兰站的笔直,奇道:“你怎么不跪下敬拜?”
明晦兰闻言一笑:“主子都没跪,奴隶怎能跪!”
衣非雪愣了下。
明晦兰递来三支香,衣非雪接住,然后在蒲团上屈膝跪下。
明晦兰面露诧异。
只见衣非雪阖上凤眸,默默祈愿,对神像三拜。
明晦兰也跪了下去,闭上眼睛潜心为姜素祈祷,再睁开时,衣非雪已经结束了,正将三支香插入香炉。
明晦兰想问他祈祷了什么,突然福灵心至,不谋而合。
衣非雪是讨厌扶曦尊者的。
但他正在为爹娘祈福。
愿爹自在,愿娘安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衣清客。”
明晦兰跟着衣非雪回头看。
栖云风家掌门人,风思君,风潇的父亲。
衣非雪的舅舅。
风思君身着靛蓝色华服,丰神俊朗,虽生的英俊不凡,但面相古板透着刻薄,剑眉威凛,神情肃穆。据风潇所说,他活到这么大就没见过他爹笑脸。
对亲儿子尚且如此,对衣非雪这个外甥、还是害的胞妹血崩而死的外甥,更不会有啥好脸。
明晦兰想起风潇说到一半没继续说完的话。
——我姑姑这一死,他又背上“命里带煞克死母亲”的骂名,我爹痛失胞妹,更是冲到衣家要……
世人皆知,风家兄妹感情深,风思君双亲死的早,风思君待妹妹如兄如父,溺爱至极。
风念容血崩而死的消息传到风家时,风思君悲极呕血,不顾众人相劝,含着口吊命参赶往衣家,看到满门白缎高悬,吊命参都险些没吊住命。
风家兄妹情深感人肺腑,那错投到这个世上的衣非雪就是罪大恶极吗?
外人愚昧无知,揣着各种心思党同伐异也就算了,偏偏连血脉至亲也这么想。
明晦兰目光有一刹那的阴凉。
衣非雪面朝风思君,行了一个晚辈礼,称呼道:“风掌门。”
跟在风思君身后的风家弟子们,纷纷行礼叫“衣掌门”,风思君问:“你在此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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