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出去打工,但每年过完年后也只给半瞎的奶奶留一千块钱和一只需要喂养的小猪崽。
她家里爷爷死了,奶奶这个状态也带不了她弟弟。她上学就背着弟弟来,吃的是奶奶和她烧的白米饭就着一些咸菜,还得先喂她弟弟,然后她才吃。她坐在教室的最后,时常哄着根本坐不住要哭闹的弟弟,成绩当然也一塌糊涂。
之后一边读一边留级,十一岁的时候还和弟弟一起读二年级。
等到了十五岁她不肯再读,爸爸妈妈打工回来过年的时候喝着廉价的白酒骂着她不懂事,最后劈头盖脸打她。她是个倔强的女孩,也抄起了板凳打她爸,但是被妈妈抱住打了一耳光。
大年三十吵起来,近的人家都听到了。
大年初一,她就离家出走了,这事当时还闹得挺大。
听说偷了爸妈的几百块钱和他们的手机,跑去了镇上就把手机卖了。最后手机找到了,但是没找到人。再之后是闻伊要出去读大学的时候,说是找到人了。
人没事,现在在外地大城市的厂里打工,有老乡看到了她。但她不愿意联系爸妈,只是给她弟弟打了个电话,之后汇过来了一千块钱。
但这样,也比他那个难产死掉的女同学要好。
他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地方。
他下意识望向祝景黎,他现在也不缺钱,‘闻伊’给了留了一笔巨款,折合人民币有小一亿,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甚至他可以利用信息差赚更多的钱。只要别太贪心,毕竟一只蝴蝶翅膀的煽动,就可能引起大洋彼岸的风暴。‘闻伊’重生回来的那一刻起,世界就已经和记忆中的开始不同。
闻伊有些感慨,这些从小的生活痕迹已经融入了他底色之中,就像是最底层的代码几乎无法更改,所以即便他有钱了好像也和宿舍里其他人有些骨子里的不同。
十点左右的时候,祝景黎把那条猪腿处理得差不多了。
杀猪匠笑起来,“没想到你城里娃不干活力气都这么大,来,我们这里叫吃半生肉,你要不要试试?”
烧猪毛会把表皮还有里面的肉稍微烤熟一点点,杀猪匠会切很薄的一片肥油下来,沾着一些酱料直接吃。
这种习俗其实是以前还要穷,杀猪匠和帮忙的人来杀猪,所以借这个理由直接吃点油水。
闻伊站了起来叫他,“祝景黎。”
没必要。
闻伊没有什么借此故意为难他的意思,而且大夏天烧着火,一直弯着腰刮猪毛,闻伊也能看到祝景黎脸上和脖子上全是汗和一些油腻腻混杂猪血的污渍。
祝景黎反倒浮现几分笑意。
他拿了几片薄的费油沾了一些酱料,稍稍背着闻伊就吞了下去。
闻成几个都被他的动作给惊了下,没想到他真能吃。
“来来,喝口酒,家里自己酿的。”闻成赶紧弄了一小碗过去,“没想到你真吃,哈哈哈...咱们这儿,你也是头一份了。”
闻成倒是一下对闻伊这个大学同学好感大增。
祝景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
“十点多了,祝景黎...我带你去休息吧。”来都来了,闻伊也不能赶人。
猪下水处理得差不多了,刘秀珍现在提了个大桶在弄猪血。回头让它凝固,明天就能做菜。
猪血处理好,今晚也差不多了。
因为闻伊说了他明天同学要来,刘秀珍在家已经收拾出了一间屋子。
她家房子修过,楼上并排有三间屋子,她和闻成睡中间的,最右边放杂物,最左边以往给客人睡。
今天是把右边杂物给清到了楼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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