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让宝喜欢牵着他的手,认真地仰着头说最喜欢哥哥了。
梦中,他和让宝互相爱慕,婚后的生活十分幸福,他们生了好几个宝宝。
让宝平日里忙着工作,他就耐心抱着孩子们喂养、清洁家务、做饭洗衣,等宝宝们稍微长大一些了,让宝便带着他一起,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手牵手上街买东西。
宝宝们脚上穿着锃亮的小皮鞋,手腕上戴着长命的小金锁,开心活泼、蹦蹦跳跳地喊着他们爸爸,咯咯的笑声清脆又动听,像是乡里春潮来袭时高歌的小布谷鸟。
江争总是梦到这些画面,醒来枕头也总是湿润的。
刚开始,心口的疼痛折磨着他不停给江让打电话、发消息,可当他意识到让宝可能真的不会再理会他的时候,恐惧便将他彻底改造成了自怨自艾、沉默阴郁的寡夫。
淅淅沥沥的寒风如细针一般扎在颈侧、手肘、面皮上,男人却迟迟不肯动弹。
直到一个带着细微暖意的怀抱如稚鸟一般投入他的怀中,江争才恍然的意识到,眼前的让宝,是真实的。
男人面上可怜的僵住了,他活像是被天降的馈赠砸晕了的乞丐,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木在原地。
一个月真的很久,久到再见却恍若隔世。
江争抖着手,粗糙、干裂的手掌轻轻地、小心地抚了抚怀中少年颤抖的身躯。
即便是这样一个小的动作,江争都能亢奋的感觉到,他的整个人、连同骨头似乎都在嘎嘎作响地欢鸣着。
铁门的声音开而闭合。
灯光四起,分明还是那样的灰暗,却因为在房内转着圈找围裙、系围裙的男人而多了几分暖意。
江争整张脸都涨红了几分,他哑着嗓音紧张道:“让宝,你饿吗?我现在去做饭——”
或许是看男人这副激动的不行模样实在有些莽撞可笑,少年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几分,江让稍稍露出几分薄薄的笑意,轻声沙哑道:“哥,不用麻烦,我晚上吃过饭了……”
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江争便下意识的像是从前在乡下无数次做的那般,躬身走到少年的身畔,将自己宽厚的手掌轻轻捂在少年的胃部按了按,低声道:“让宝,你晚上没吃多少,过一会儿就会饿的。”
男人说着,喉结动了动,手掌想触碰弟弟毛茸茸的脑袋,好半晌却只是收回手,没声没息地进厨房煮了一碗面端了出来。
白蒙蒙的热气氤氲在两人之间,江争将面碗推向江让,轻声道:“让宝,多吃几口吧,我给你加了几个鸡蛋呢,晚上不能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江让低着头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气一直往他的眼里钻,他囫囵吞了两口面,眼眶中又克制不住地溢出了酸涩的泪意。
少年嗫嚅着嘴唇,突然想到两人上一次见面还在吵架。
哪怕是被他那样的指责、抗拒、厌恶,哥哥也不曾真正的记仇,倒像是全然忘记了一般。
江争只是个廉价的农民工,没什么学识、城府、内涵,可他的爱却从来不廉价。
即便是江让也不得不承认,当他识破爱人丑陋的鬼面、面临被权力倾轧的险境时,唯有在江争身边才能令他真正放心喘息片刻。
因为他比谁都明白,哥哥爱他,无论是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哥哥都始终如一的爱着他。
像是呼吸一样简单自然、由始至终地爱着他。
“让宝,回来了没带钥匙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呢……”
江让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在真正依赖信任的人面前,少年又变回了当初那个牙牙学语、委屈地哭着喊哥哥的小孩了。
他想任性的在哥哥怀里哭、想把自己的委屈全都说出来。
可他知道,他绝不能这样做。
这样的泥潭,他一个人走就够了;这样的委屈,他一个人受就够了。
这是他自己种的因,就得自己承受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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