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为那柄动物利齿般的剔骨刀高温消毒,他的手腕很白,白得连皮层下蓝色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消毒完毕,妻子取过白色无菌橡胶手套慢条斯理地戴好,五指张开、合上,像是某种残忍献祭前的仪式。
他半坐在厨房中的高脚椅上,慢慢撩起宽松的黑色长裤,露出右边小腿肚上的白色医用纱布。
整个过程中,乔允南的脸色都温柔极了,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撕开伤口上的纱布的一瞬间,甚至潮红着脸,叹息出声。
江让这时候才真正清晰的看到男人口中所谓的‘擦伤’。
整齐的切口、血红的骨肉组织几乎令人头晕目眩、牙齿打战。
眼见男人再次拿起剔骨刀,脸色苍白的青年终于忍受不住地半呕出声了。
他突然想到了近来好几次,妻子贴心夹给他的肉块,以及期待着他吃下的诡谲眸光。
喉头翻涌,江让险些支撑不住身体滑倒在地。
也是在此时,他才注意到,这片逼仄的地下室不远处正半蹲着一个套着锁链,浑身瑟瑟发抖、看上去混混沌沌、精神不正常的青年。
青年的身边堆放着廉价至极的压缩食物、以及羞辱似的黑色剩菜饭的垃圾袋。
那人的衣衫已经看不清具体的颜色了,浅薄的暗光下,江让只能看见他交叠的、骨瘦如柴的手臂,以及凌乱到如同流浪动物肮脏毛发的发丝。 网?址?f?a?布?y?e?í????????e?n??????Ⅱ?5???c???M
江让哆嗦着不敢多看头顶上方那几近邪典的一幕,他勉力让自己将视线放在眼前可怜的青年身上,可方才朝前方走了两步,那可怜的小兽样的青年便尖叫着往后退缩。
也正是在此时,江让才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瘦削到几乎凹陷的脸颊、呆滞无神的眼眸、青黑可怖的眼眶,还有面颊上并未处理的刺眼旧伤。
江让一瞬间甚至不敢走过去。
分明他本人并非施暴者,可此时此刻,青年心中却催生出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悔恨。
他不该招惹他的。
从一开始,陈沐白就不该遇到他。
那样腼腆、害羞、可怜可爱的孩子,如今竟被摧折成了这副凄惨的模样。
哪怕当初他跟了圈子里的任何人,都好过同他在一起,现今遭到这样非人的对待。
江让头颅一片空白,他像是着了魔似地,慢慢朝着那可怜的青年走去。
——因为他听到了。
陈沐白在喊他。
年轻孩子神志不清地蜷缩着喃喃道:“江让、江让,救救我……”
江让眼眶灼热,心尖酸胀无比,自成年后很少哭泣的青年眼下竟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整个眼眶猩红无比。
他想上前去安抚那流浪犬般的青年,可只要一靠近,陈沐白就控制不住地发抖、哆嗦,像是条被关怕了、打怕了的狗。
哪怕主人就在眼前、哪怕他对主人依恋无比,也不敢上前放肆享受主人的抚摸、安慰。
江让咬着牙,灼烫的泪从眼中滚落,他哑声道:“别怕,我来了,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他在进来地下室之前,分别给乔家以及警局打了一通电话。
S市内,乔家底蕴丰厚、权势庞大,相对的,也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而为了权势、金钱、地位,乔家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家出了这样的丑闻。
所以,江让是在逼他们出手管控乔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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