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脉也好,成年人的风度和子嗣辈的学业也罢,都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建立起来的东西。
前任德庆侯府被天后连根拔起,如今这位德庆侯夫人的娘家只有六品。
因为彼时政局动荡,也因为他们初来乍到,极其孱弱,所以后来荀相公?使人登门,来为自己的女儿说亲,他们虽也知道?荀氏夫人在闺中?便很跋扈,但?是也不敢拒绝。
也是因此,为之?后德庆侯府多?年的鸡飞狗跳埋下了隐患。
诸此种种,周氏的族人都看在眼里。
德庆侯府经不起下一次折腾了。
要是死保世子夫人,因而触怒了一位极有希望登临大位的皇子,来日再被杀一遍,那德庆侯府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气力再次缓过气来!
倘若世子夫人为人处世真的处处周到,那也就罢了。
偏她向来鼻孔朝天,没几个看得?上的人,这种情况之?下,周氏的族人怎么可能保她?
局势毫无疑义的一边倒了。
甚至于?讨论的主题都不是要不要保世子夫人,而是纠结于?究竟是出妻,还是让她在家庙里养病到死算了。
荀侍郎听得?后背生汗,焦躁不已,偏自家理?亏,又无法去替妹妹说情。
他不得?不央求在座的周文成:“周相公?……”
论辈分,周文成是德庆侯的堂兄弟。
论身?份,他是当朝宰相。
若是他肯出面说一句话,或许还能扭转乾坤。
周文成扭头看了他一眼,也叹口气,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德庆侯府是不敢管,你们呢,难道?也不敢管?”
他神情唏嘘:“说到底,苦果都是自己酿的。”
荀侍郎羞红了脸,满面惭愧。
周文成见状,似乎也是不忍。
再三沉吟之?后,他终于?道?:“荀氏行?事,的确有诸多?不妥,但?嫁入周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向来又爱热闹,真的让她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不也太过于?残忍了吗?”
他微微一笑,主动同德庆侯提议:“不如就叫他们夫妻俩写了和离书,好聚好散,让荀侍郎带着妹子回荀家去吧。”
天后当年选中?德庆侯来承继爵位,就是看中?了他这个人老实听话。
小时候听父母的话,成年了听妻子的话,有了儿媳妇又听儿媳妇的话。
老实人被统治的一生。
现?在他就很听堂弟的话——同样都是周氏旁支,他成了德庆侯,这靠的是运气,堂弟成了宰相,靠的可是实力?!
周文成说,他就应了:“文成说得?有理?,就这么办吧。”
有些族老同荀氏夫人结怨已久,闻言不免悻悻:“如此恶妇,该出妻才是,怎么能和离?!”
荀侍郎脸色僵滞,无言以对?。
周文成笑着打个圆场:“好聚好散,不为了别人,也为了几个孩子不是?”
他没给荀侍郎和其余人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敲定了这个结果,并且紧跟着商量起别的事情来了。
“荀氏的几个孩子,必然是要留在周家的。”
“至于?她的嫁妆要如何分配,是全都带回去,还是留一些给孩子们,亦或者如何,全都看荀家和她自己的意愿……”
“只是有一条,”周文成说:“她离府之?前,这事儿得?掰扯明白,立字据为证,咱们先君子、后小人,免得?日后生出什么是非来。”
说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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