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不好,想活的人活不了,想死的人死不成。
他扣动了扳机。
培养仓中的少年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冷漠又睥睨地望着他,如同望着尘世间挣扎的蝼蚁。
砰——
培养仓瞬间炸开,培养液倾泻而出,实验室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鲜血和培养液的刺鼻气味交织在一起,他仰面躺在碎裂的玻璃上,身上破烂的军装被湿漉漉的黑色长发缠绕,少年脸上的血痕明艳,他趴在厉曜身上,伸手摸了摸厉曜湿润的眼睫。
“你在哭?”少年居高临下,垂眸问他,气势迫人。
厉曜一把将人掀翻,听着周围的动静拔腿就要跑,但想了想,还是拽下了破破烂烂的披风,兜头扔给了对方。
“哭你大爷。”他骂骂咧咧,时刻谨记着耍帅,将浸湿的头发往后一撸,拖着残躯拎着枪大杀四方,一个人浩浩荡荡地冲出了地下实验室。
哪怕痛得要死,也要单手开敞篷悬浮跑车逃跑,最后还忘不了在夜空炸朵烟花给川乌竖根电子中指,以示尊敬。
……回忆结束,厉曜略显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记不清了。”他迅速换了副面孔,责怪地望着川乌。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大概是因为当时脑子缺胳膊少腿又没多少脑浆,当时的记忆不清不楚,培养仓里的梁寰他看见了但也没看得太清楚,只记得对方美到发光,大概率还有现在的滤镜加持——事实上要不是现在对上了号,他压根记不起来对方长什么样。
川乌道:“梁寰喜欢你,不过是实验体的雏鸟情节。”
厉曜大惊失色:“不可能,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我的枪。”
川乌:“……”
厉曜笑得肩膀在抖。
川乌咬牙道:“行了,你抓我来不止是想要叙旧吧?”
厉曜拿着枪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抬起头后,仿佛褪去了那层嬉皮笑脸的伪装,露出了他真正的模样。
他语气冷淡:“先遣队除了我一百二十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
东三区行政庭。
纤薄如皮肤的半透明芯片被纳米机器取了下来,半块指甲的大小放在盘子里,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不会发现有东西。
王乐任震惊道:“这是什么最新技术吗?”
“厉曜的东西。”梁寰起身扣好了衬衫,抓起了旁边的外套。
“哦,这就不奇怪了。”王乐任点头。
梁寰看着他。
王乐任干笑道:“他脑子好使,鼓捣出什么东西来都不奇怪,当年他十五岁考大学,你是没见那些学校怎么抢人的,都不是学校,是各个行业的大佬去堵人,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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