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放他自由也有前提,“不作恶”。
衣绛雪更不能容忍昔日下属,以敌对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能教你加入这些坏鬼的联盟,向我倒戈相向。”红衣厉鬼眼眸一挑,“你也是来吃我的?”
风声沙沙作响,吹动城门外的苇草。踏步的声音响起,那是不断向护城河前行的傀儡大军,河也阻挡不了他们。
城墙外的结界被无数鬼手拍击,留下一个个漆黑的手印。
衣绛雪周身鬼雾弥漫,无尽鞭影化为利刃,将那些牵引傀儡的丝线割断。不多时,护城河里就沉浮着无数傀儡鬼怪。
这些斗法,不过是开战前的开胃菜罢了。
傀儡师古怪地冷笑一声,他站在巨大傀儡的肩膀上,如同木偶节肢的手指格拉掰响,丝线挥舞时,又有一批傀儡从天而降,脖颈处悬着一根像上吊绳的丝线。
“两百年不见踪影,我走出冥楼自立门户,有什么稀奇?”
“冥楼,说白了就是一处监牢,冥楼楼主,更是拘禁我等鬼怪的牢头。既然死后得以化鬼,就要做到生前做不到的事情——我拥有领地、大军、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我只要有力量,就足以称王,而不是压制本性……在冥楼里表演傀儡戏法,当衣楼主的‘小蓝’。”
“衣楼主当是唤狗呢?”
这样阴郁妖异的语气,出于少年厉鬼之口,又透出十足的野心。
鬼的本能就是晋升、向上、吞噬一切。
当傀儡师从丝线之间窥见可能的命运时,看见百鬼呼应的冥楼楼主时,野心就在潜滋暗长。
冥楼诸多鬼怪来往,鱼龙混杂,藏下些不在名录里的鬼并不难;加上二十年一次的空窗期,足以让傀儡师有间隙在外出干活的时候,捕捉一些鬼制成傀儡,悄悄藏下,作为“牵丝”的试验品。
当然,傀儡师还是听从着衣楼主的驱使,隐忍蛰伏,在楼里做些杂活。
只有他自己明白,一颗寄生在冥楼中的欲望种子,正在慢慢地汲取营养,妄图结出甘甜丰硕的果。
直到时机到来,两百年前的天裂,月亮沦陷,幽冥与人间脆弱的平衡失控了。
此消彼长,鬼的力量增长太多,甚至一举压过了人族。为了挽救世间危亡,有太多的人族修士投入了这场漫长而持久的战争。
最终,留守在冥楼的傀儡师,终于听见那根脆弱的命运之丝,彻底断裂的声音。
“……第四十九次。”
“他退场了。”
“平衡打破,没有人能够再度开启冥楼,他的时代结束了。”
这世道已经彻底乱了。
拨弄的丝线,是秘密编织的蛛网。傀儡师看着眼前跳跃的皮影,那张表情空白寡淡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近乎夸张的微笑。
不见天日的监牢里,蓝衣傀儡师提着鬼烛,走在冥楼的地底,两边牢笼里关押着无数穷凶极恶的鬼怪。
终于,他在最尽头的那间牢房前停驻,腰上系着的钥匙,正在叮当作响,他笑了:“是时候了。”
一只真正的厉鬼,从黑暗里抬起头来,露出他猩红的眼睛。
今日的夜风正好,适合见故人。
傀儡师慢条斯理地拨弄丝线,当年释放冥楼鬼怪时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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