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角。
他们站在寺外,被烧灼的鬼怪化为血肉墙壁,新的佛寺在废墟上复生。
“光是毁灭这些庙宇,是杀不死这种‘瘟疫’的。”裴怀钧看向前路,“向前走吧。”
俯瞰时他们发现不了那些如蚁群密布的鬼,实际走在寺庙之间的步道上,衣绛雪数晕了,“怎么这么多?”
就好像这一带所有鬼怪都被吸引至此,成为邪寺的燃料,源源不断地供养着天外邪祟。
“不是超度的时候。”裴怀钧道:“数量太多了,超度不过来的。”
衣绛雪颔首。
在无间狱地界,鬼气的消耗明显加快,没走一个时辰,裴怀钧被鬼王哺去的鬼气便淡去了些,甚至有鬼怪开始违背常理地久久注视他。虽然暂时没发现异常,却也快了。
奇花异草更高大密集了,昭示着他们正在进入深层。
裴怀钧肃立阶上,手中牵着相连的红线,似在指示方位;衣绛雪身份限制较小,向前探寻。
用叶片诡异拍打地面的奇花,正凭借嗅觉张开狰狞的獠牙,却不知该吞噬的猎物在何方。裴怀钧随手往巨大花盘里塞了根木棍,撑起獠牙,看着它腐蚀酸液流了一地,发出轻嗤:“愚蠢。”
红线轻颤时,衣绛雪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猫猫鬼难得用这样犹豫的口吻:“怀钧,前面有些不对。”
裴怀钧眼眸一深,“哪里不对?”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寺门洞开的巨响,寺庙制式陡变,莲台上高坐的并非邪佛,而是……
东君像!
眼前天旋地转,仙人的意识似乎被无形巨力影响,元神被拉扯向高空,覆在了那座东君像上。
耳畔是信众的祈祷,犹如催魂:
“东君东君,你张开眼,看看世间吧!”
“太阳,落下去了啊。”
在这一刻,本该木雕泥塑的东君像,表面似有了柔软皮肤的质地。人族供奉的真仙,缓缓地睁开了深邃的眼睛。
*
衣绛雪感受到红线对面传来的异样,空空的胸腔中,好似有不存在的心脏在跳动。他敏锐察觉不对,瞬间沿着红线回到裴怀钧身边。
那花盘还被木棍撑着,酸液蔓延。裴怀钧青袍佩剑,卓然潇洒,却站在原地不动了。
仙人的心脏依旧有力跳动,脉搏全然正常。衣绛雪抵着他的额头,却发现,是他的元神出窍了。
“你去哪了?”衣绛雪扯扯红线,面前的躯壳没有回音。但红线缠在他们的宿命上,他隐隐能察觉裴怀钧元神的方位。
猫猫鬼又把家养仙丢了,萎靡片刻,把他的身体往鬼雾里一卷,卷蛋饼般细细裹好,牵着走,“我去找你,怀钧,你别怕。”
猫猫鬼脑补人会怕。
裴怀钧的元神是真仙级别,最极致的天外污染都无法影响他,他黑透了。如今脱离肉身负累,他反而更无敌一些。
现在附着在东君像上的裴怀钧元神,也是顺水推舟,将神识散开,似乎在判断自己的位置。
“鬼雾离庙宇非常近,这座庙,应该在很上面,有古怪。”
裴怀钧甚至有些安逸地当个定位:“绛雪用不了多久,就会循着红线找到我的位置。”
他好整以暇,鬼怪在神台之下,上演木讷的傀儡戏。
“东君与鬼做了道侣,背叛了我们的信仰!”
“太阳要消失了,他在何处,为何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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