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逢清说:“这腊梅挺好的,正好我这几天总觉得院子里空荡荡的,缺点颜色。”
“是小颂的朋友买的,就是我跟您讲过的,那个在造车厂上班的孩子。”周宴之说。
“哦哦,”周逢清点头,“你把他带到我公司吧,我给他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
“问过了,那孩子拒绝了,和小颂一样,独立惯了,不爱别人插手。”
周逢清叹气:“这些孩子真不容易。”
温颂听到聊天内容,心里既感动又惘然,他感动于先生一家的善良,又不希望他们对他的观感里掺杂太多同情和怜悯。
同情的成分太多,就像对善良的绑架。
温颂都这么可怜了,必须爱他,不爱不行——他不希望先生心里这样想。
他刚坐起来,周宴之就注意到了,走过来打开车门,摸了摸温颂睡得发热的面颊。
“先生你怎么不叫醒我?”温颂小声咕哝,又望向周逢清,拘谨道:“叔叔好。”
“新年快乐,小颂。”周逢清朝他笑。
温颂难掩紧张,下了车,露出腼腆的笑容,“叔叔新年快乐,祝您身体健康。”
周逢清朗笑道:“谢谢,现在最需要健康的是你。”
正说着,邱悯心走出来,一袭墨玉色的羊绒大衣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她朝温颂招了招手,“小颂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温颂刚抬腿,又想起后备箱的东西,周宴之告诉他:“我已经拿进去了。”
温颂懊恼:他到底睡了多久啊?
邱悯心表现出和以前不一样的温柔与热情,她挽住温颂的手臂,盯着温颂的脸细细看了看,把温颂看得心脏乱跳,“身上胖了,但是小脸瘦了,最近是不是不太吃得下?”
“没有,挺、挺好的。”
他在邱悯心面前总是怯意更甚,刚走到玄关就说:“阿姨,新年快乐。”
“谢谢小朋友,新年快乐。”邱悯心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她这个动作和周宴之简直一模一样。
温颂以前从来不敢直视邱悯心,邱悯心在他眼里是善良又高不可攀的慈善家邱女士,她美丽无暇,雷厉风行,连福利院院长看到她都要全副武装点头哈腰。再加上她一开始对这段婚姻并不是很满意,温颂就更害怕了。
可是现在邱悯心望向他的眼神里只有慈爱。
大概是知道了杨院长的事。
温颂一阵鼻酸,他说:“阿姨,最近一直没有来看望您,不好意思。”
“也是我不好,”邱悯心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理了理温颂的毛衣领口,“阿姨以前态度也没有很友善,让你害怕了,这也是阿姨做错的地方,阿姨也需要向你道歉。还有,为什么还叫我阿姨呢?应该改口了吧。”
温颂一愣。
“应该叫妈妈。”
温颂下意识寻找周宴之,心有灵犀一般,周宴之走进来,踱到他身后,“怎么了?”
“我……”温颂紧张得很。
“我知道了,”邱悯心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只红包,“没给压岁钱呢。”
温颂连忙摆手,“不能……”
周宴之却替他收了,直接塞进他的羽绒服口袋里,“也没多厚。”
话音刚落就被邱悯心捶了下肩膀。
周逢清最后走进来,见状也掏出一只红包:“还有爸爸的一份。”
几个字说得很生硬,几个人默默望向他,差点冷场,周逢清脸上挂不住,于是把责任往周宴之身上推,“都怪这死小子十岁之后就不这样喊我了,乍这么一说是有点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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