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煮好饭菜,却和父母几乎不交谈,而她的父母还以为她只是在发犟。
这天早上经过校门口时,她看见了正在卖煎饼果子的霍芬敏。她猛地定住脚步,皱眉打量,没等霍芬敏发现,就扭头进了校门。
小学生放学放得早,伍斐芝没有留堂,按时下了班。
她瞧见霍芬敏那台煎饼果子机器上还有不少食材,快步走了。她没有去菜市场,径直来到常舟俞家。
常舟俞给她开门,伍斐芝进屋后却没有马上说话。
“怎么了?”常舟俞见她表情肃穆,问。
伍斐芝深吸一口气,说:“舟俞,我想告诉你,我的一个决定。”她缓了缓。常舟俞安静地等她说下去。伍斐芝说:“我决定了,七月份我要去一趟北京。”
常舟俞问:“去北京?”
伍斐芝点头:“对。”她目光坚定地说:“我打算参加高考。我要去北京看一下那所我梦寐以求的学校。然后我会在辽宁租房子,那里的房租比北京便宜。我要专心复习一年,明年重新参加高考。”
常舟俞说:“你已经确定了?”
伍斐芝笑道:“确定,以及肯定。”
常舟俞怔愣地看着面前的伍斐芝。此时的她和常舟俞以前见过的伍斐芝,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常年蒙在她面上的一层阴翳不见了。她身上多出一股劲,一股向上的、让她整个人发光的劲。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她脸上的每一寸,都坦荡而勇敢。
常舟俞静默片刻,轻声问:“你父母同意吗?”
伍斐芝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但那股劲并没有褪怯。她反问:“不同意又怎么样呢?”
她淡淡道:“我已经为他们活到了我的二十七岁。上次,我妈那么理所当然地叫我把我的彩礼给我弟供房子,我突然就明白了。我真的不该再这样耗完我的一生。我很少跟你说我家里的事,因为……”她看了眼常舟俞,说,“因为我觉得我比你大,你过得也不好,我不可能再去跟你诉说我的忧心事,我不想把你当作我的垃圾桶。”
“其实,我当年的文化课成绩真的非常好。作为一个美术生,我的文化课比我弟这样一个理科生还好。我的专业课联考是县里第三。”伍斐芝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可以读一个数一数二的美院。但是学美术太烧钱了,而且,我的家境,我底下的弟弟,我的父母都不足以让我去做一个前期回报很低的艺术家。听说我不去读大学,学校还特意去找了我爸妈谈话。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听父母的话。
“这些年,我一直不甘心。明年五月份,我就二十八了。距离我十八岁,我不甘心了十年。我不能放任自己,去不甘心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我要为自己活了。
“所以,就算他们不同意,那又怎么样呢?舟俞。我是我自己。他们养育我,我感恩,我会回报,但不是以这种方式。”说完,伍斐芝看向常舟俞。
常舟俞几乎能预料到伍斐芝要跟他说什么了。
伍斐芝不再避讳,直言道:“我今天看到你妈妈了。你还年轻,你不能就这样下去。她每次回来了,过一段时间就走,你不能就这样傻傻地在这里等她。舟俞,你不能把自己耗死在早就变质的亲情上。”
她说:“我跟你说这些,是我希望你也能看清现实。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还懦弱,还迷茫,我没有资格,没有底气。”
常舟俞抿了抿嘴,说:“斐芝姐,我为你高兴,我祝你能活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伍斐芝笑着说:“谢谢。”她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梦想。”常舟俞说。
“可你并不想呆在这里,”她抬头,缓缓地扫视整间屋子,“这间屋子。对吗?”
常舟俞沉默了。伍斐芝说:“你有想要的生活。”她又补充道:“你也有喜欢的人。”
常舟俞忽然有些脸热。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