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脸,将身体靠在老师的身上,他虚弱地说道:“老师!在下面!他在下面!”
他太过难受,说话断断续续,脑力消耗过大,几欲呕吐。
他果然还是讨厌他。
数学老师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喜意,她连忙打横抱起爱德,吹出了一声嘹亮的口哨,招呼着其余帮手到来:“孩子在这!往这里挖!”
爱德被送下了救援现场,被老师们嘘寒问暖地拢在一件毛毯里,手里捧着一杯用来补充能量的糖水,还未溶解的淡褐色糖块在水里打转,形状又方又正,有点像是他内口袋里,拇指大的黑匣子。
爱德颤抖着唇瓣,喝了一口糖水。
十几个伊甸老师组合在一起的力量是惊人的,无数碎块或是被当场掘起,或是被挫骨扬灰,终于不知是谁眼尖地发现了什么,欣喜地叫出了声:“看见他了!看见他了!他还没死!还没死!”
他们挖掘的速度越加惊人起来。
“轰——”
老师们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不禁眼露惊诧之情。
莱特被埋在了一个突兀形成的三角结构之下,他扑倒在这个过于狭小且临时的堡垒里,双腿似乎被压住了,但是上半身却仍然完好,他的胸膛虚弱地起伏着,证明着他顽强地活着,只是昏迷不醒。
不知为何落在莱特身边的电子钟仍然在发出幽幽的红光,猩红如血色,它似乎被不知从哪里飞溅出来的碎片嵌进内里,电子钟上的时间定格在了「8:30」。
那张漂亮的脸蛋是如此的狰狞,如此的恐怖,从那张脸上,他们看见了一种情绪,一种他们从来没有在莱特的脸上看见过的情绪。
那种强烈的情绪是那么的张牙舞爪,就这样宣告着自己的到来,它从莱特的心里而来,浸染上了绷紧的脸颊,和咬紧的下颚。
而那种情绪,叫“憎恨”。
老师将莱特从废墟之中挖了出来,放在了担架之上,医务老师连忙冲上前去,先用「异能」稳定住可怜学生的情况。
格雷耶踌躇地注视着这一切,不敢上前,半晌过后,他才摸到了卡洛特的身边,卡洛特正对异能使用过度的爱德嘘寒问暖,格雷耶抬手碰了碰卡洛特的肩膀,身边的一块铁片浮在空中。
在夜色之下,隐约能看见干涸的血迹。
***
“呼——”伊莱缓步走在路上,这里离他的家已经很近了。
或许是走得太急,他的喘息逐渐快了起来。
时间还早,这个时候都不是老城区的邻居们回家的时间,路上没有行人,伊莱就这么慢吞吞地走着。
老城区距离汀州北区几乎算得上是遥远的,伊莱听不见伊甸的警报声,也不受北区大部分区域停电的影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已经下了班,刚刚还赢了路边国际象棋爱好者的实习上班族。
周遭的环境格外安静,就连一直喜欢吵吵闹闹的系统也因为要将任务收尾,现在估计还在拖着身后的尾巴在北区绕行。
伊莱一边从兜里掏出药瓶,他垂下眼睫,将药片塞进嘴里,一边思索着,全盘的计划有没有哪里出现了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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