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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这样。”

“……啊?!”

“当然,具体实施的方法需要变更。”皇帝道:“首先,我们不能直接冲进未央宫,禁中的守备森严之至,除非动用什么‘现代科技’,否则绝没有一丁点的胜算;第二,天子出行,前呼后拥,出警入跸;就算侥幸混入宫中,也绝对找不到时间与另一个‘我’独处。什么自曝身份,请人‘休假疗养’,更是无从谈起。”

他停了一停,慢慢道:“所以,必须用一些比较特殊的办法,才能博取另一个‘我’的绝对信任,得到近身的机会……”

“特殊办法?什么特殊方法能得到‘绝对信任’?”穆祺微微愕然,随即恍然大悟:“——喔,你是说用巫蛊方术来骗人是吧?”

皇帝:……其实你的反应可以不必这么快的,真的。

“不错。”他面无表情道:“‘门’的对面正是元朔四年的初夏。而元朔四年六月,朕外出时偶感风寒,五热蕴积于胸,烦闷不可言说;太医百般调治,亦不能痊愈。还是八月时,有个叫发根的宦官举荐了一个精通祝由科的方士,念咒焚香祝祷半日之后,病势居然大为好转——朕崇信方术,大约也就是从此时起……”

没错,皇帝之所以妄念入脑而大搞封建迷信,固然有高皇帝以来列祖列宗的家族遗传,以及关中崇尚巫鬼的环境影响,但最根本、最紧要的缘故,还是因为这玩意儿真的有用——建元初年以来,皇帝在外巡游,常感时气;太医陈词滥调,用的药方都是温吞水;而方士随行在侧,贡献的秘术却常有奇效。两相对比如此鲜明,也无怪乎天子笃信不疑,为之癫为之狂,为之框框撞大墙了。

某种意义,这大概也是武帝政治思路的必然结果。皇帝用人的风格就是坚定不移一用到底,排除万难百折不挠,要信任就要信任到最后一刻;这种风格用之于卫青、霍去病,当然有意想不到的功业,用之于江充、李广利,也必定有意料不到的祸患。大起大落、风急浪险,高时入天堂,低时入地狱,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整那套平庸、乏味、敷衍塞责的日常虚文。

如今也是同样的逻辑,同样的坚定,一旦下定了决心要“换人”,那皇帝就不会在意任何的阻挠——哪怕那个阻挠是另一个“自己”。他直截了当的公开自我的弱点,等于是向穆祺直接摊牌:为了实现政治目的,他就连“自己”都可以毫不留情,动手铲除!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而到了皇帝这里,那就不但是唯‘我’独尊,更是唯现今的“我”独尊。过去的“我”是幼稚狂妄的小登,将来的“我”是昏聩顽固的老登,唯有现在的“我”,才是最完美、最理智、真正至高无上的那个本我——为了实现现今之“我”的欲求,过往与未来中一切的“我”,也不过只是供利用、供批判、供燃烧的薪柴与资粮罢了。过去、未来,一切都要为现在让路。

这种永不内耗、永不退让、永不自责的蓬勃欲望,大概也只有在武帝这种专制君主的顶级标杆上,才能略见一二了。

虽然平时都在怒斥封建大爹,但真正遇上了这种大爹中的大爹,阴阳的话反而不好出口。穆祺沉默不语,听到皇帝陛下极为自信地下了论断:

“病重一月之后,另一个‘我’的心境已经相当急躁,寻医问药,无所不至;只要外人的方术秘法有所效验,就很容易得到信用。如果能借着这种信任隔绝外人——哪怕只有一时半刻的功夫,大事也就可以办成了!”

“方术秘法。”穆祺道:“需要什么样的方术秘法?”

“对于现代的‘生产力’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为难。”皇帝回忆着方士给他整过的那些狠活:“朕记得,元朔年间被举荐入宫的那个方士,就能将布匹随意变色;只要用手一抹,或蓝或紫,效应如神……”

“……天然指示剂遇酸碱变色。”穆祺干巴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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