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眼无珠,以此妄论高人,才真是错尽错绝,无可悔悟了!
随侍近臣兀自大搞心理斗争,踌躇着前倨后恭是不是有些不太体面;皇帝则点头沉吟,仿佛同样在叹服这燃烧的巨大威力,却又出声询问: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配料’、‘流程’,难道配这东西还要学什么技艺么?”
“圣明无过陛下。制备这种物事,的确需要专门的技艺。”
穆祺解开绸缎,取出那卷文书——一叠洁白的、挺括的、轻薄灵便的物事,双手奉了上去:
“臣将流程都详细写在了纸上,请陛下过目。”
穆祺办事如此之久,还是很晓得轻重的。平常互撕时可以想怎么阴阳就怎么阴阳,发泄一万句也无所谓;可一旦做出了正式决策,就必须全力以赴、不打折扣的完成。这十几天来他多方搜集燃烧剂的合成资料,就花了极大的心血。
燃烧剂当然不是什么尖端科学,但考虑到大汉朝廷的实际需求,技术路线的选择上也很费心思——这套路线不能太过复杂,太过复杂了上古工匠根本掌握不了;这套路线也不能太过简单,否则让匈奴间谍抄走了大家只有哭天;这套路线不能太过危险,否则弄不好就会将视察的皇帝烧成烤乳猪;这套路线也不能太过安全,否则战场上震慑不住敌人。
总之既要又要,四面兼顾,简直充满了无理甲方的美;但你也不能不承认,现代的化工技术的确发展到了一个极为离谱的境地,以至于这样匪夷所思、近乎无理取闹的神经需求,都居然还筛出了一套可靠的流程。
这样辛苦凝结的心血,必然不容随意抛洒。所以穆祺特意补了一句:
“文书中的技术甚为复杂,掌握不易。请陛下委派妥当人选,细心研习此物。”
他特意在“妥当人选”上咬了重音。
皇帝看了他一眼,忽而露出了笑意:
“卿家说得不错,这的确是关键之至,能扭转乾坤的好东西!这样的好东西,是要派可靠的人好好学——去病!”
站在一旁的小郑郎君抖了一抖,却见皇帝抬手往身后招呼。于是——于是一个身姿挺拔、面目英挺的少年站了出来,俯首恭敬行礼。
“这是朕的侍中,霍氏霍去病。”皇帝随意一指这尚且年幼的霍姓少年,曼声开口:“这孩子稳重沉着,就很适合这样的差事。去病,你过来行个礼,好好的学一学配料的本事,将来战场上必有大用——至于指点的师长嘛……朕看穆卿管得太多,实在太忙,就先拜这位小郑郎君为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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