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铁?没有钱?没有粮食?你吃几个大户不就行了嘛!
暴力或许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暴力绝对可以消灭所有的问题。市场无形的大手是很伟大的,可当今圣上有形的大手更加伟大,只要让圣上的大手摸上一摸,那保管大户们痛哭流涕,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偿还老刘家五代人的恩情。
张汤道:“跋扈至此,尤为可虑。臣请命彻查。”
若有阻力,铁棒横扫,阻力加大,铁棒加粗;只要镣铐勒得紧,不信天下有榨不出的油!
当然,这样的手腕可称酷烈残忍,相当之不体面;类似的事情做得太多,怨恨积累太深,搞不好还会激起意料不到的反弹,将张汤本人给一起葬送。但作为皇帝极速擢升的白手套,实打实的自己人,张汤亦不能不慨然承担这个承认。他一字字道:
“伏请陛下允准。”
按照惯例,在假惺惺推辞几次,充分表达了君上的“不忍人之心”以后,皇帝就该“不得已”的答应下来,默许白手套放手办事。但这一回,他悄然沉吟片刻,却忽然转过头去:
“丞相以为如何?”
闻听此言,殿中战栗拜伏的重臣们心中活动,都是微微一跳——张汤逢迎媚上,说出什么无耻的话都不奇怪;但新近拜相的平津侯公孙弘却是河中有名的大儒,以《春秋》自砺的正人君子,如果他能引经据典,恰到好处的说一句劝谏,或许能够挽回张汤的疯狂计划——
编罪名!吃大户!这姓张的贪婪无耻,竟一至于此!要是放纵他这么搜刮下去,今日吃豪强大户,明日怕不是要吃到诸侯藩王,乃至衮衮诸公头上!防微杜渐,如履薄冰,怎能不生出警惕?
说实话,也就是当今圣上手腕酷烈,威望日隆,没有人敢公然跳反缕虎须了。否则放在几十年前,这姓张的前脚敢派人查地方豪强,那衮衮诸公后脚就敢安排钦差们身中八剑自杀,最后驿站走水祝融肆虐,连尸体都给他烧个干干净净。而现在——就算是被强力打压、战战兢兢的现在,他们仍然小心移动上半身,向前面跪坐的公孙弘投去了渴盼的目光:
一切都拜托了,公孙先生!
正人君子公孙先生面不改色地起身,面不改色地行礼,再面不改色地说出了他的重大意见。他说:
“臣以为,陛下高见。”
殷切期盼的众人:???!
刹那之间的惊骇无可比拟,以至于拜伏着的众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来,下意识盯住公孙弘的后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孙氏一代儒宗,声振天下,当年历任九卿及御史大夫时,也算是风骨棱棱,直言敢谏;怎么现在刚刚当上丞相,居然一转攻势,能在区区几日内拿出如此下作的嘴脸!
公孙弘相当从容地无视了身后的凌厉目光,平淡开口:“陛下说的话,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臣并无异议。天步艰难,正该上下同心;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筹集军需。秋后了,再苦一苦地方上的豪强,将今年该收的税赋,尤其是盐铁的费用都收上来;军国大事,豪强们也能谅解。若有骂名,臣等来担就是了。”
相比起张汤的杀气淋漓,毫无体面,公孙丞相这句话说得又婉转又得体,充分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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