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伊稚斜单于在重重护卫下打马上前,抬头凝望着这古怪的人造物。
他望了很久很久,姿势一动不动。因为无人机像素的局限,并不能察觉此人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无论怎么讲,在凝视许久之后,伊稚斜单于还是扬起马鞭,让周围的侍卫全部放下了弓矢,然后——然后只是抬头目送着无人机在上空盘旋一圈,径直返回军中,居然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不过,从当天无人机送回的消息看,单于逃遁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匈奴军队与汉军保持着三百至五百里的距离,不徐不疾,不快不慢,俨然是默契十足,再没有以往穷追不舍的凌厉内卷了。
这种默契式的追捕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单于穿越阴山山脉,到达山南一处由湖泊孕育的绿洲,休息一日后,同样带走了当地的精锐士兵及马匹,潇洒飘逸、扬长而去,将空虚的草场再次抛给黄雀在后的汉军;第八日,单于抵达漠南诸部落的大本营,召见当地守将索要粮食——大概是匈奴气数未尽,当地守将居然严词拒绝了伊稚斜的命令,甚至据城不出,扬言职责在身,绝不服从乱命。伊稚斜单于勃然大怒,但随后冷静了下来:
“你确定要这么做?”
守将疾言厉色:“大单于背信弃义,弃诸部于不顾,我是不得不如此!”
单于点头:“那就好,你莫后悔。”
一语既毕,伊稚斜率众而去,仿佛真是无可奈何,只能平白放几句狠话而已。可是,当天夜里,守将登上城墙巡视四方,便忽听头顶啸声尖厉,一发红光从天坠落,将他的脑袋一穿而过,血液横飞、当场毙命,连叫也没有叫上一声。城中众人彷徨无措,胆气尽失,第二天就被单于派来的人接管了全部权力,照样还是将精兵良将乖乖吐了出来,一丁点剩余也没留下。
坚不可摧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贤人教诲,真是诚哉斯言。
如此心照不宣,如此配合默契,在伊稚斜单于“逃遁”一个月后,汉军已经攻下了匈奴十余座草场,所过之处连吃带拿,连拿带捞,实在带不走的就地焚毁,几乎将王庭辛苦十余年来以来的所有蓄积一扫而空,再无结余;而他们在草原来来回回兜了十几个圈子,终于也从四处仓皇逃离的牧民口中问到了一些前线的消息——自霍侍中带队追捕单于的十余天后,大将军所率领的主力终于与匈奴正面遭遇,而结果亦绝不出乎意料:伊稚斜单于对大后方搞的消息封锁战略实在是太成功了,成功到匈奴大军是一头撞到了汉军主力,才在后知后觉中发现自己派出的精锐已经全部瓦解;于是乎战力坍塌士气崩溃,交手不到十天就输得屁滚尿流一败涂地,现在只能一路转进,试图依靠地利勉强抵御攻势。
当然,既然想要依靠地利长久相持,顶住汉军的攻击,就必须得囤积足够的资源。所以王庭正在疯狂的向四处派遣使者,要求各部向前线运输粮食。不过嘛,现在各部的粮食,似乎……
总之,在听完了情报之后,王先生眨了眨眼,向两位郑姓郎君发出了重要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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