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什么?!”不问也罢了,骤然听到这一句疑问,刘先生积累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你们看不到他近来的做派吗?到底像个什么样子!”
“诸葛丞相!武侯!葛公!‘葛公在时,不觉其异;葛公殁后,不见其比’!”他声音骤然变尖,竭尽全力的模仿着穆祺的声调:“葛公!葛公!葛公!一句说十遍,一天八百遍;他几个意思?他几个意思?!上赶着去舔是吧?!恶心!呸,恶心!我都不敢看!”
颇为歇斯底里地喷完这几句不乏夸大(哪里就天天说了?)的狠话,皇帝的怒气终于稍稍发泄。他深深吸气,强力压制愤恨,而后左右环顾,做了重大的判断:
“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了!他要是继续这么舔下去,怕不是得在谈判中上赶着把亵挎倒贴掉——他倒贴自己的东西我不管,但合作要牵涉到大汉的资产——那是朕的钱,朕的钱!!”
说到最后几句,老登的声音骤然高亢,又显现出了金刚怒目式的火气。借着这股火气,他转身一指霍去病,厉声下了强硬的命令:
“无论他何时何地与诸葛氏会面,都一定要跟紧他!寸步不能放脱,明白了没有?”
“……是。”
第84章
虽然老登在私下里是歇斯底里、大为破防, 怒斥什么“朕的钱”。但在明面上他却绝不能显露出一丁点异样来,更别提什么愤怒阴阳了——还是那句话,人总是得要脸的, 诸葛丞相为了大汉呕心沥血,可以说是至矣尽矣, 无以加矣, 在历史定位和世俗道德上都再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如果一个大汉皇帝还要为了一点莫须有的小心眼横加挑剔、斤斤计较, 那就真是low到无以言说, 简直可以与完颜构并肩了。
所以, 无论皇帝陛下心中是多么腹诽、多么不快,多么破防,每当穆祺公开谈论起与诸葛丞相的合作时(谈论中常常还有叫他恶心的彩虹屁), 他都不能不保持一种云淡风轻的从容,宽宏大度的气量;偶尔还要轻轻颔首, 公开赞许穆祺的彩虹屁, 表现汉帝的担当:
“武侯的才能、德行,我确有不及。管仲、乐毅, 不过如此。”
这样的话纯属客套, “我确有不及”云云, 更是自谦。如果换做一个懂事的大臣,应该赶紧上场给皇帝垫台阶, 颂扬君主伟大的谦虚, 表示贤君与名臣的才能本就不可一概而论, 顺顺堂堂的把这个花花轿子抬下去。但很可惜,刘先生遇到的是穆祺。所以穆祺只是直接点头:
“陛下说得不错。”
刘先生:??!!!
刘先生勃然大怒, 不可自抑,连脸都扭曲了片刻。不过对脸面与尊严的顾虑终究是压倒了一切, 他勃然之后勃然了一下,随后愤怒的移开目光,拒绝再看穆祺那张根本不会说话的嘴。
这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愤怒也抵挡不了多久,因为穆祺很快就递过来一张清单,说这是预备与西蜀交换布匹的物资简报——汉军在草原上摧枯拉朽,俘获无可胜计;细软金银等战利品还可以随身携带,杀死的牛羊却只能就地堆放;就算寒冬腊月一时不会腐坏,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运回关中;所以穆祺与丞相谈成了一笔生意,同意用西川上好的锦缎布料交换汉军俘虏的牛羊,双方互通有无,各取所需,也算很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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