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司马仲达开口交代一下洛阳城中世家大族往来勾结的脉络, 私下隐匿的后手;方便将来北伐之后顺藤摸瓜,不会生出多余的祸患。”
即使早有预料, 听到这样劲爆生猛之至的发言, 皇帝依旧大为震惊:
“——他也肯答应?”
是的, 别看一句话轻描淡写,但实际上这才是司马家——不, 整个洛阳上层权贵真正的要害;所谓盘根错节, 所谓狡兔三窟, 诸位三世三公四世三公的高门在京中经营已久,谁也不知道他们留下了多少暗子、多少后手。平日里或许不显山不露水, 真到了紧要关口,才会显露出致命獠牙——这其中最显豁、最极端的代表, 就是司马家的“死士三千”。所谓“只蛰伏、不启用,待战事,见奇效”嘛。
司马家可以捞钱养死士,焉知其他的高门不会在暗地里藏点什么密探私兵,傀儡棋子?就算胆子不大,不敢整出三千五千这种改朝换代搞政变的规模,该有的暴力工具也绝对不会少了一样。这些力量聚沙成塔,足以给任何统治者制造天大的麻烦——别的不说,连董卓这种狠人都不敢在洛阳长久混下去,非得带着皇帝迁都长安不可,何况乎其余!
西汉长安凋敝已久,迁都什么的一时只是妄想而已了。将来北伐成功,还于旧都,重开汉统,就必得着手清理洛阳盘根错节的力量——如果不想效法大将军尔朱荣,为朝廷公卿办一场河阴潜水大赛;那就只有保持耐心,一点一点的解决几百年积累的暗子与人脉了。
当然,既而是几百年积累的人脉,世家门阀赖以安身立命的最大本钱,那既得利益者自是要拼死捍卫,不惜为之付出鲜血与性命才是。因此,在刘彻原本的预料中,司马仲达这种阴狠老辣,所谋甚大的究极老登,那就算是就是被打死,死外边,从悬崖直接跳下去,也绝不可能吐露如此机密的——中古时代的人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家族而活;即使司马懿惨死阵前,只要司马家老底未曾揭露,底蕴尚且残留,他的后嗣就总可能有翻身的那一天;反之,要是他一张口吐完了,煌煌河内司马氏该怎么收场?
这种士族政治中泡大的阴毒老登是很难办的,因为比起一般拈轻怕重软弱无能,完全符合一般文学作品中刻板印象的新时代废物名士,阴毒老登们是真敢死的——别说逼迫这些人吐出保命老本,就算审问中言语稍有不对,这些精明得蛇一样的老货搞不好都会立刻咬舌自尽,免得受辱于刀笔吏之手,“玷污了家族的令名”!
正因为有此远见在先,刘彻才一直不愿意亲自见司马懿,怕的就是言谈中起了冲突,这老头抬头一撞血溅当场,碰瓷碰得叫人恶心。
而现在,穆祺单枪匹马,跑出去动动嘴皮拨弄是非,居然能取得此梦寐不及的效力,那惊愕之情,自是由心而生,乃至不可自制了:
“——你没对司马懿上刑吧?”
高门公卿之间还是有脸面的;要杀要剐姑且不论,要真把司马懿零敲碎打上了大刑,那这面子也就保不住了——而且保不住的还不是穆祺的面子,而是诸葛武侯的面子;你姓穆的发癫不要紧,难道诸葛氏还能落一个刻薄残忍的名声?
“当然没有。”穆祺向刘先生保证:“我只是告诉司马仲达,如果他坚持不肯妥协,我也就只有无奈地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比如说将俘虏的魏军将领送几位回去,让他们到洛阳看一看家人。”
硫化氢中毒有明显的时效性,基本上开头二十四小时死不了后面基本也就死不了了;甚至某些人距离爆点足够远躲避足够快,自身体质又足够好,在经历充分的休息、呼吸一点高纯度的氧气之后,原本神经受损的症状也在渐次消失;他们或许还有后遗症,但已经恢复到了足够正常的地步——正常到可以一字不差,牢牢记住某些令他们惊恐万分、永不能忘的未来剧透。
显然,要是真让魏军将领将关键的消息给带了回去,那洛阳朝廷的反应姑且不论(说实话,这些人未必多么忠诚于曹魏少帝),司马氏的社会生命物理生命乃至于一切的一切,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走入清零的倒计时。
不错,魏军高层也未必知道司马家那点狡兔三窟的弯弯绕绕,但没有关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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