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瞳孔、翅膀、发色和手足,全都发生了毛骨悚然的转变,圆润的瞳孔被拉扯成竖瞳,眸光浑浊,金发也失去了光泽。难以想象这还是那个连掉了一根头发都要尖叫的视美貌如生命的妖精。
而它现在的模样别说美丽,甚至称得上骇人。它脸上却仍然带着微笑,锋利的指甲划断了手串上编织的金线,宝石喀啦啦掉了满地也浑不在意,僵硬地朝安室透走去。
是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异变,还是已经崩溃到精神错乱了?
“安室,”连唱歌似的嗓音都变得嘶哑,“你怎麽躲在这里呀。”
安室透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Flora用爪子捏断了他的手铐。
它空洞的眼睛注视着金发青年,笑意愈发愉悦,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闻过自己身上的味道吗?”
“还没有成熟,不知收敛,纯洁,可憎。”Flora鼻尖微耸,靠近安室透的脖颈轻嗅。
它身上有一股连绵阴雨后草叶腐烂的腥气,几欲作呕,“和我已经一点都不一样了。”
“谁为你留下了气息,谁给予了你烙印,谁在世界的尽头呼唤。”
难以理解的话语伴随着愈加强烈的腥气喷涌而出,Flora悬在空中的长指甲能轻易捅穿他的喉咙:“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安室透脸色变了几变。
“抱歉,我不知道……”
他勉强地开了个头,却被妖精神经质地打断。
“够了,够了!我知道!”Flora暴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用力便扯下一大把枯黄的长发,它反复念叨:“没错,没错,我知道,只要找到它就好了,只要把抢过来就好了……”
它自己没有察觉,但安室透却能清晰地看见,它的翅膀悄无声息地长出了青黑骨刺。
美丽的妖精,无垢的妖精,永恒的妖精——已经全然堕落成怪物了。
……
……
P雄很想当成自己眼花了,但很可惜,地球上所有人都可能眼花,除了他。
加白弥梓又变回了老样子,而那一瞬间,雪白色半透明的头发和睫毛,让他整个人都笼在一层雾蒙蒙的虚影中,仿佛伸伸手就能搅碎。
好端端的人会自己变色吗,想想都不可能吧。
P雄心底产生一股危机感。答应好的事,中途出了大岔子,岂不是他负全责?
不行,起码他还在这里的时候不行。
P雄试图与加白弥梓沟通,但就像他无法理解昆虫为什麽要进行恐怖的变态发育,他也无法理解眼前的少年为什麽要变异。
[你还好吗?]
闭眼睡觉的加白弥梓用手捂住了耳朵。
P雄:[……]
到底要多昧良心,才能说出有这种性格的孩子“简直像天使一样”的话。
据他对加白弥梓并不完全的观察,他大概属于“只要我开心,谁痛苦都可以”的类型,但加白弥梓又总是不开心,也许在楠雄身边的时候会好一点。
说到楠雄,那家夥还没结束吗?
他了解自己的做事风格,并不担心自己的世界出什麽差错,只是时间拖得越久不可控因素就越多。
各种意义上的难办。
不光是楠雄,他自己这边也一样。
P雄比楼中守卫先发现了异常。他脑海中空白了几秒,恶寒于竟然发现了比昆虫还要恶心的生物。
拖拽着身形前进,所过之处留下黑色的黏液,那种东西还能称之为生物吗?
地下室入口最先发生了骚乱,他看到守卫头冒冷汗,拼命联系最高级干部朗姆却始终无人接听——没办法,仰仗能让一头野生成年非洲象陷入昏迷的麻醉剂,被扎了一针还对此毫不知情的老头恐怕怎麽也叫不醒了。
怪物意识清醒,目标准确,忽略了周围对它攻击的守卫,直直地冲进去。
“为什麽结界不起作用,”有人大喊,“老太婆不是还活着吗!”
嘈乱的动静和各种情绪失控的心音,决堤似的涌进他的脑中。
P雄不可避免地感到些许烦躁。
就在此时,加白弥梓睁开眼,朝他看过来,目光清亮。
“有东西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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