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气轻寒未寒,大雪将落未落,应当能的吧?梦见他。
记忆中那个人是不爱饮酒的,不善饮,也不沉迷,似乎更中意饮茶。
贺雪权记得大军回拨,他回到红尘殿,十次有九次都有热茶相候。
爱看,曾几何时,贺雪权很爱看乘白羽烹茶。
指尖点水,杯中盈绿,于是青葱一样的颜色便从茶盏之中一直蔓延进乘白羽的袖口,一室茶香,一室暖暖的生机盎然。
可这样一个人,偏偏管住处叫做酒庐。
大约是,李阁主善饮吧。
贺雪权知道自己不该打搅,可是承风学宫的至日祭礼,他真的很想去。
至日一向是大节,阖家祭祖,因此从前的学宫这一日最静。
同窗筵席大都各回各家,无家可回者跟着宫主到紫重山内门,观礼、饮宴,总之不使你大好的佳节落得形单影只。
乘白羽跟着族人们祭祖,皙白脸孔衬得身上繁重的紫衣更见矜贵,一板一眼行礼,衣摆袍袖分毫不乱,五官瑰艳却自含有一段清昂风华。
在乘家过第一个冬至的时候,那时贺雪权就在想,瑶台仙人,蟠桃佳客,是不是也不外乎如此。
去看一眼吧。
先不露面,甚至暂先不到前山学宫去,就在紫重山旧址看一眼。
待祭礼开始,今年应当人多,到时再乔装改扮混进人群,只看一眼。
喝完这坛酒,就出发吧。
到紫重山去,去见想见的人。
-
“原来你自小喜欢紫竹么?”
李师焉袒着上身坐在乘白羽旧日所居的榻上,窗外风声簌簌,正是一片紫竹林。
“还好,”
乘白羽伸手戳在李师焉胸腹间,“好硬啊。”
“只是还好?”
李师焉捉住他的手指不许他乱动,
“怎么屋前屋后满是这东西?”
乘白羽道:
“这里正巧是一片竹林,我爹给我算七星方位,我又正巧合该住在这里,”
手指挣动,
“我摸摸。”
他说话吐息,皆带着欢暧过后留下的热气。
他的指尖也很热。
“你身上没有?”李师焉嗓子里咽着火。
“也有,没你结实。”
乘白羽手指划剌不止。
是真的,他生得匀称,肌理线条偏流畅修长。
不像李师焉,这个老神仙,一身白衣飘忽,实则身上处处坚如磐石。
胸背腰臂,没有一处不……
乘白羽惊呼:“才消停几时!”
李师焉握住他的手往裳中舒去,眼神幽深:
“不许你胡乱比划,你不听。”
“唔,不成了,阿舟说晚些时候到,他生辰时便没回来,咱们须回学宫迎他。”
“晚些时候,还早。”
乘白羽叹为观止:
“你口出这等狂言,居然面色不改。”
另一只手戳李师焉面颊,
“怎么做到的?”
“调戏我?”
李师焉自然不依,又要抓他这只手。
这头顾上那头顾不上,一个间隙乘白羽趁机挣开,翻身而起。
他向窗边行去,一面走一面道:
“哪里有许多紫竹?我从前没注意。”
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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