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皋蓼截口打断,“分明是他二人叛我在前,我何愧之有?要你多事替我致歉?!”
正是现在!
皋蓼怒气升顶心念浮动,这是唯一的机会!
乘轻舟举剑刺出,后背空门大开也顾不得,这一击必中!
一剑既出犹如月出天山,直指巨狼咽喉。
然雪拥蓝关太行将登,剑势甫一起皋蓼便有所察觉,敏捷一跃,小山一般的利爪攻向乘轻舟后背。
她迟了,也没迟。
枯弦脱手而出,半道上剑锋改攻下,直插她的气海,受此重创,即便是她这样的修为也相当于去半条命。
她也没迟,乘轻舟到底修为搁在那里,顾头不顾尾,背后毫不设防全是破绽,尖刀样的爪子眼看拍上他后心。
届时他心脉碎成齑粉,断没有活路。
电光石火间,皋蓼猛然明悟。
她终于明白乘轻舟的用意,他不是以卵击石,他是玉石俱焚。
这个弱小蒙昧的半人半妖杂种,又鲁钝又天真,竟然言出必践,说是偿命就是偿命,他今晚根本没想活着离开濛水岸。诚如他所言,即便不能给霜扶杳报仇,他也要一尝心愿,随霜扶杳赴共赴黄泉。
“你!好大的出息!”
“你难道指望我有甚舐犊之情?指望我吊唁愧悔?”
巨狼丝毫没有收爪的意思,下一瞬,
“呃!”
巨狼哀嚎一声,庞大的身躯猛地弹开。
乘轻舟后继乏力,整个人自空中跌落,恰此时,今夜的濛水畔出现第二柄重剑,稳稳拖住他。
适才也是这柄重剑替乘轻舟挡下致命一击,黄铜剑首玄铁剑身,狻猊在握飞龙在天——夜厌。
看清来人,巨狼仰天长啸:
“天要亡我!我的子孙皆要置我于死地,老天待我何其不公!”
贺雪权一步一步行来:“无人要亡你,你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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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轻舟匍匐在地,断续呼喊:“父、父亲,她的气海已被我重伤!”
“你闭嘴,”
贺雪权没有好脸色,“阿羽拼死赋予你生命,费尽心力给你弄来枯弦,你倒好,说不要就不要。”
“……父亲?”乘轻舟面色大变。
贺雪权不搭理,径自走向皋蓼。
她的身上,毛色与他相同,她的眼睛,他也有。这是他的母亲。
与此同时,她还是凶手。
孟冬前后,贺雪权一步也没有离开学宫周围,隐去行踪扶保在侧,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俱已获悉。
一直陪在阿羽身边的那位甘棠花妖,不好了。以及他的爹娘,还有许许多多在战火中丧生的妖族、人族,眼前之人确系凶手无疑。
还有,阿羽。
若非乘白羽忍无可忍自行死遁,而自己,贺雪权心中苦笑,是个没心的,若两人不曾解契,乘白羽料也难逃皋蓼魔爪。
“父亲,”乘轻舟挣扎着爬起身,踉跄走来,“父亲不杀她?”
贺雪权缓缓摇头。
“我儿?当真?”皋蓼喜极。
“三日前,我到过万灵殿,”
贺雪权将她的狂喜彻底打碎,“解开血阵,放贺临渊的魂魄奔赴鬼界。”
“你……你……”皋蓼发出好似窒息的声音。
“皋蓼,你的狂兽害过多少人,”
贺雪权满目平静的审视,
“还有你的私刑,你的封阵,你的蛊毒,贺临渊到鬼界想必一呼百应,马上就会领着它们来找你。”
皋蓼恢复人形,素日里高贵雅致的面容此时扭曲无比,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她重伤至此,想必没有还手之力,只有任人宰割。”乘轻舟喃喃。
贺雪权颔首:“我最后问你一次,缄亡草到底有没有解药。”
濛水鸣溅溅,层云累至,乌黑压顶。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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