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李师焉关切:
“你一向养气功夫到家,今日怎么如此不耐他?”
乘白羽满心烦躁:
“瞧他相貌有几分肖似阿杳,没想性子天差地别。”
“原来是替霜扶杳气愤,”
李师焉走来抚他的发,
“皋蓼无非是想找人招引乘轻舟,只以为他喜欢甘棠一族的皮相,可见霜扶杳在她眼中何其浅薄,你是气这个?”
“啊。”
细想之下,是的呢。
区区小妖,没什么好气的,乘白羽生气,的确更多是因为霜扶杳被看轻。
先前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烦闷,原来如此。李师焉一语道着真病。
乘白羽闷闷的:
“是,阿杳还没死呢,便有人想着取而代之,真是心烦。”
又骂乘轻舟,“什么人,喊一声轻舟哥哥他也应,逆子。”
李师焉好笑:“不是说并无其事么?”
“允这人跟在身边就不行!”
乘白羽忿忿,“看这次他回来我不打他。”
乘轻舟确实不在,说是古籍上记载大雪山里长着一种藤蔓,或能解缄亡草,跑去探查去了。
“好,好,我替你打他。”李师焉好声好气劝着。
“要你替我?我自己没手么?”
“你回回说要打,哪回真舍得打了?”
又劝慰几句,总算把人哄好。
下一瞬,乘白羽脸色几变:
“你……”
目中复杂难言。
“怎么了?”
“没什么,”
乘白羽仓惶退一步,“我知务殿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逃也似的飞走。
李师焉凝目注视他的背影,目露深思。
……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此乃人之常情。
乘白羽也是人,因此不能免俗。
他的无名火,他自己都找不着根源,李师焉能找着。
他的火气和心事,李师焉从来接着,慰帖到他的心坎上。
这本是好事,无须烦恼,可乘白羽偏偏很烦恼:老神仙啊。
说不准雷劫哪日落下,李师焉便飞升上界。
到那时,这样懂他爱他的人,愿意顺着他哄着他的人,上哪里找?
……或许也不是一定找不到,但他只想要老神仙。
阿羽很烦呢。
心里有事,难免性子短,做什么事都兴趣缺缺,偏这份心浮气躁还不是很想告诉李师焉。
大道三千,求的不就是飞升?尘世情仇也历过许多,乘白羽自问看得开。
只是,不想开口。
挽留或者放达的话,一时都不太想说。少不得接连几日避着李师焉,晚间回凤箫殿倒头就睡。
这天夜里,乘白羽合卧榻上,瞪着床梁发呆。
听见寝殿门一开一合,速即闭上眼。
榻边一阵窸窣声响,衾被一沉,一道叹息落在他耳边。
啊,好痒,耳朵。
李师焉在对着他的耳廓吐热气。
不一时,热气变得潮湿粘腻,李师焉的舌尖捲上他的耳垂。
“阿羽,耳朵尖红了呢。”
乘白羽强装镇定,闭目匀息,只当没听见。
“呵。”李师焉轻笑。
灼烧的气息从耳垂向下攀援,在脖颈一侧留下暧昧的湿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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