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乘白羽打消念头没有?”
李清霄雪颌冰颊愁云密布,摇摇头。
“你劝也不听?”霜扶杳倒退两步,“他是铁了心……”
“我瞧爹爹模样, ”李清霄轻轻道,“不像是要历劫,反像是赴死。”
李清乘道:“是否是因为我的缘故?人人皆道我形貌肖似生父,如故人再临,想必阿爹瞧见我心情不佳。”
他的长相,实在像足了李师焉,越长大越如此。
“不会,”一旁乘轻舟十分肯定,“父亲不会的,不是特地为你制一盏灯?咱们几人当中只有你,父亲只将幻灯术传授给你。”
边上霜扶杳来回踱步:“我分明记得遐邈贝母有用的,春行灯的壳子到底在哪?还在衣冠冢里吃灰吗?”
四个人,按下不祥的预感,凑在一处叽叽喳喳商议对策。
他们四个随意哪个出去不是威震一方?霜扶杳也是快继任甘棠一族族长之位的人,眼下却仿佛四个小孩子。
像是四个小孩子,也像是无忧无虑的旧时光。
“呸,越说越没谱。”李清霄斥道。
霜扶杳委屈:“哇,你呸我!不然呢?只有南海观音宫的佛像是现成的,都是贝母打造,只须趁人不备偷出来——”
李清乘面露困惑:“到南海佛国行窃,不好吧?”
乘轻舟瞅一眼霜扶杳:“不能怪阿霄呸你。”
相比之下他最稳重,也最客气,不肯轻易出言,小心翼翼维护着失而复得的手足之情。
“哇哇哇,”霜扶杳大呼小叫,“早知如此我不如睡死过去好了!里头那是谁的爹?难道是我的??”
乘轻舟无奈:“哎,小声些。” w?a?n?g?阯?F?a?B?u?y?e??????ǔ?ω???n?????????5?????o?M
李清霄则道:“你还不服气?打主意打到佛祖家里,你也不怕给爹爹招来更厉害的雷劫!”
“……都小声些。”
“小声不了,你们兄妹三个合起伙来欺负人!”
正低声吵嚷,贺雪权自廊庑转角处走来,四人立时噤声。互相看看,霜扶杳扯扯李清霄袖子:“你去问问。”
倏尔之间贺雪权身影一闪出现在他们面前:“何事问我。”
霜扶杳梗着脖子:“问你能不能劝劝你道侣,别急着飞升呗。”
“你道侣”三个字一出,贺雪权面上肉眼可见明亮几分。
接着霜扶杳道:“至少将春行灯找回来备着吧?着急忙慌赴死一样。”
“……”
有那么一瞬,兄妹四人皆感到一窒,远远路过的仙鼎盟门人也一样,那是修为高深之人灵力波动的缘故。
“你你你,”
霜扶杳自知失言,连连推乘轻舟,“你哑巴啦?两个都是你爹,你张嘴问问啊。”
“父亲,”乘轻舟缓步上前,执一礼,“……父亲打算与阿爹一同历雷劫么?”
霜扶杳惊呆:“……谁教的啊?谁让你问这个啊?闭嘴,别瞎问,别瞎问啊,人本来没这种疯念头,被你问出来了。”
“父亲,你是不是——?”
乘轻舟还待问,被霜扶杳捂住嘴,李清霄在旁叹气,红尘殿前一时乱作一团。
“无须春行灯或旁的法器,”贺雪权忽然开口,“我保乘白羽无虞。”
说罢迈入殿中,身形稳如山岳,步履重逾千钧。
殿内乘白羽正拾掇书册,回首道:“几个小的在闹什么?”
贺雪权道:
“你也该放心,他们几个看似没有正形,实际霜扶杳跳脱,阿舟稳重,阿霄最有主意,阿乘年纪轻轻心气却正,正合互补,不会闯祸,也……”
乘白羽偏过眼神:“?也什么?”
贺雪权笑道:“也不会沉闷无趣,会一直忻悦无忧。”
乘白羽想一想:“但愿如此。”
请务必,一直这样吵吵闹闹的啊。
蓬勃的,不息的,挚友手足,相亲相爱。
两人行至书案,乘白羽的手无意识握在袖子口摩挲:
“你要与我一同历劫?我劝你不要起这个心思”
“嗯,不好么?你觉着我的修为还不配?”贺雪权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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